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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钟写<碌碡湾知青传奇>下 部
作者/来源:本站 点击数:5650 更新时间:2009-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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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碡湾知青传奇(下 116)

知青队的现状,村民也看在眼里。姚老九就去联系胡维,说这些坏小子们现在乱了套,咱们应该教训教训他们,连毛主席都说他们是来接受咱们再教育的。胡维就点了头。但他说咱们的力量不行,只能向上级反映,靠上级的正确领导,不能胡闹。

两人说干就干,他们到公社里找新来的革命委员会主任苗世恩。

这新来的主任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只见他穿件家做的黑面儿棉袄,里边穿件白色的衬衣。说是白衬衣其实已看不出本色了,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洗,油渍麻花黑乎乎的,要不是黑白颜色的极端反差,肯定让人认为不是黄色就是黄灰色。脸上有些络腮胡子,脸面也是黑漆漆的。见苗主任这样的打扮,姚老九就先开口了,说:“我听人说新来的苗主任和中央的陈永贵差不多,真的就是差不多!”

听姚老九这样说话,苗世恩心里很高兴,就问:“你们找我什么事儿?”

姚老九说:“我是碌碡湾五队打头的(劳动时领工的人),他是我们五队的队长。”说着就指了一下胡维。接着又说:“他姓胡,我姓姚。”

苗主任连连点头:“都是干部。”

姚老九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们这儿阶级斗争复杂得很,您刚来乍到,我们是想向您反映反映这里的阶级斗争形势。”

“那你就说吧,咱们这儿是咋样个阶级斗争形势?”苗世恩问。

“让胡队长先说吧。”说着,姚老九就示意胡维说话。

胡维很庄重地看了看苗世恩,说;“最新动向当数城里来的那些知青。当初我以为都是些娃娃,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毛主席不是说他们是来接受我们再教育的吗,我现在才体会到还是毛主席有远见,这些人是该好好教育,不过,好多知青拢在一起不太好教育,能不能想个法子把他们都弄回去!”

姚老九插话:“这些人不干好事!”

苗世恩把一对儿小牛似的眼睛瞪得滚圆:“你们是不欢迎知识青年?他们都干了什么坏事?你们慢慢说给我听。”

胡维说:“第一宗是偷鸡摸狗,净糟蹋老百姓。村里王森、锁柱子、张三儿,还有在知青队里带班的周青山家里的鸡都被他们偷去杀了吃了。”

苗世问:“抓住了吗?”

胡维摇了摇头:“抓倒是没抓住,但在他们的房后发现了好多的鸡毛!”

“那第二宗呢?”苗世恩问。

“这第二宗是阶级阵线不清,和村里的坏分子李拐子拉拉扯扯,勾勾搭搭。第三宗是有的知青还私藏军用刺刀,横行乡里。个顶个都是好吃懒做,糟蹋老百姓。第四宗招引外地人冒充县里干部,拆散良家婚姻。第五宗是白用社员的牲畜、车辆和柴草,占用人民公社上等农田六十亩,害得社员不能交足公粮。第六宗是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胡维一口气说了十几宗知青的罪状。

胡维刚一停嘴,姚老九说:“有个男知青和坏分子李拐子的儿媳妇搞破鞋,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苗世恩嘬了嘬牙花子,说:“知识青年可是毛主席派来的,你们看问题的方向有点不对头。不过,有一点你们反映的很好,那个和知青搞破鞋的是个啥样的娘们儿?”

姚老九就把于天宝如何拜李拐子为师,以及李拐子的儿子是如何的残疾,巧云是如何地和于天宝干了那种事儿,并且鼓捣出个孽种,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

苗世恩就说:“这是阶级敌人拉拢腐蚀知青,我们斗争的对象是李拐子这样的坏人,我们要把受害的知青拉回来才对。”

胡维坚持说:“要是一两个知青咋也好往回拉,多了就不好拉……”

苗世恩坚决地摇了摇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不是你们想把他们整回去就能整回去。不过你们二人真是关心大事,是碌碡湾的大事也是国家的大事,今后要再接再厉。”

向苗世恩反映完情况,尽管他们把知青们整回城里的意见没有被采纳,但胡维和姚老九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们受到了苗主任的鼓励,说他们是关心大事的干部。苗世恩也很高兴,因为他正在考虑如何抓革命促生产。

苗世恩是赶大车出身,小的时候家里很贫苦,和村里的人一样,本本分分参加集体劳动,一家人声誉不错。爹娘养了六个孩子,四男两女,依次是苗世恩、苗世财、苗玲、苗世新、苗世礼、苗琴。文化大革命造反的时候,苗世恩在乡里可是不得了,大小运动他都冲锋在前,口里常说的一句话是“ 咱贫下中农到啥时候也不能忘本 。”他说的确是真心话。他有使不完的力气,不怕吃苦,不怕受累,更不怕死。那一年灌渠决了口子,他是第一个跳到水里的,在带着冰碴的水里奋斗了近一个小时,上岸时,嘴里说不出话,两条腿已不会走路,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这个只上过几天夜校的农民,本不识几个大字,可是在运动中,却表现出不凡的文化天才,他自己有时都很吃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能阅读各种红头文件,并且理解能力极强。在某些关键时候,更是一条好汉,在他手里挖出的反革命有二十多人。很多人亲眼见过他挖反革命时的手段,把个女人脱光,强迫她骑到牛套绳子上,绳子两头一头一个小伙子,像拉锯一样来回拉,不过两分钟,让那女人说啥就说啥。

后来他被结合到公社的革命委员会,由一个农民变成了干部。他在原公社时是副主任,他总觉得自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他的许多意见都不能被主任采纳,发展到后来就总是和主任闹意见,向县里要求新的更重要的岗位。这一次县里调整他到了三湾公社。

    苗世恩来三湾虽然才几十天,但他知道了许多情况,去年闹旱灾蝗灾,庄稼歉收,老百姓生活清苦,情绪不高。现在已经到了春汇地的季节,怎样调动群众革命和生产的积极性,正是他急于考虑的问题。现在听了胡维和姚老九介绍的情况,就有了思路,还是要抓阶级斗争,抓革命才能促生产嘛!(116)碌碡湾知青传奇(117)

各队都行动起来开始修渠了。修渠本是个很平常的农活儿,今年却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和往年不同的是五队先把渠口子直接修到了知青队上游。接着各队效仿,知青们就觉得这是村民们有意整治刁难他们。渠修好了,春汇农田的时候,大队根据公社的意见,几号至几号开几个口子都作了具体的安排。各队都派了年轻体壮的劳力看守大渠,不仅有人专门在干渠上往来巡逻,就是各队新打开的进水渠口,也有人把守。知青队被排在最后,意思是等各队浇灌完大田才能轮到知青队。大家算计了一下,轮到知青队的时候,可能就误了季节,更重要的是姜棋说过,知青队今年还要种水稻,种水稻更需要水。知青们就到大队和公社要求先浇知青队的地。公社说你们就几十亩地,等到最后也不会误事的,你们不要只考虑自己,要顾全大局……

知青们十分气愤,许红说,没办法,这叫逼上梁山。他主张半夜里去偷水。这种事当然要征求队长的意见,他找到姜棋,说了自己的想法。姜棋坚决不同意。许红说:“你就装作不知道。”

姜棋说:“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许红说:“是知道了,我说你装作不知道嘛。”

姜棋说:“我不会装呀。”

两人争执不下,许红说:“那咋办?”

姜棋说:“我说不要去,我还是知青队的副队长,你们要听我的安排。”

许红听了这话,心里就想,副队长算什么,你觉得你是副队长,别人认不认你这个队长还是两码事呢,我能和你说一声已是抬举了你!想到这儿就说:“我要是不听呢?”

姜棋说:“那我就履行职责,逐级上报。”

许红说:“你可以逐级上报,但是要等我们浇完了地再报。”

姜棋说:“浇完了再报等于没报。”

许红说:“那你是一定要上报了?”

姜棋说:“事关重大,不得不报。”

许红说:“那就请大进士不要怨我许红不给面子,我找人把你看管起来,要么就把你捆起来,想去报告你也走不了,这样也免得你担责任。”

姜棋说:“你要这样做,这玩笑可就开大了,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事你是负不了责任的。”

许红说:“我哪有时间开玩笑,咱们的地能浇上水,下了种子能长出苗来就是后果。”说完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天宝和贾成来到姜棋的宿舍,说今天要和姜棋玩扑克。姜棋不玩,天宝和贾成都笑嘻嘻地缠他不放。姜棋明白这是许红的安排。他要出去,天宝就挡住宿舍的门,还笑嘻嘻地说:“难得我们仨有机会在一起玩牌,赏个面子嘛!”说话间许红又进来了,面向姜棋说:“男生人手不够,不能让天宝和贾成两个人陪你,你看是留天宝还是留贾成?”

姜棋说:“谁也不用,如果你们一定要去的话,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许红说:“你别和我耍滑头?无论怎样说你也是不能去的。”

天宝说:“我留下吧,我保证不让大进士离开知青队半步。”

许红说:“那好吧。”说着和贾成匆匆离去。

外面也热闹的很,徐杰大声说:“谁要是不去谁就是王八蛋。”

李云章、何美琴、国舟在仓库里往外拿铁锹和镐头,每个人都很兴奋,似乎胸中都燃起了久违的激情。

许红点名说:“国舟、王兰、晓珍姐你们三人第一组,徐杰、李云章、赵万祥你们三人第二组,贾成、何美琴、钱书君你们三人第三组……”分完小组,许红又交待:“各组依次到各生产队的渠口,要先礼后兵,先和他们商量把他们的渠口堵上一会儿,把知青队的渠口打开,越大越好,今晚就把知青队的地灌足,等明儿早上别人知道的时候我们的事儿也就办完了……”

知青们行动很快,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大渠上,生产队看水渠的村民见到知青谁也不敢言语,更不敢阻止,任他们作为。上游的支渠口子堵死以后,知青队的引水渠口子也打开了。一切顺利,水势平稳,那清清的渠水就哗哗地流进了知青队的田里。负责看管引水渠口子的贾成、何美琴和钱书君兴高采烈,庆幸这么容易就把渠水浇到了自己的田地里。

在知青队宿舍里的姜棋坐卧不安,和天宝说:“你这是把我软禁起来了。”

天宝说:“别说的那么严重,他们去就去吧,反正这阵子也没人管我们,要是没事最好,真要是上面追究,无非是抢先浇了地,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上纲上线,你我没去参加,不也是个好事吗。”

姜棋说:“咱们还是向大队领导请示一下吧。”

说话间,紫玉回来了,因为各房间都很静,紫玉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就显得很大,天宝探出头来看究竟。见是紫玉,就问:“你怎么回来了?”

紫玉莫名其妙,说:“我在三队给人针灸,完事我就回来了。”

天宝说“原来你没和许红他们去渠上?”

紫玉就追问是怎么回事。天宝让紫玉进屋来,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和她说了个仔细。紫玉听后说:“既然不能向上级报告,那我们也应该去渠上,不能既不报告也不参加活动,在这里闲着,事情无论对错都有我们一份儿!”(117)

碌碡湾知青传奇(118)

姜棋和天宝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天宝扭不过他们两人,不得不跟他们一起去渠上,心里想反正我的任务是不让大进士去报告,便时时不离姜棋左右。

这阵儿知青队上水的渠口子已不堪重负。先是渠水没过渠口两边的水泥闸槽,几分钟后,水泥闸槽就被水冲得松动了。又过几分钟,那敦实的水泥闸槽与渠帮的泥土彻底剥离了,接着就被渠水冲得打了滚。没有闸槽的口子越来越大,渠帮的土大块大块地往水里坍塌,还伴着咕咚、咕咚的声响。口子由一米变成两米,由两米又变成四米、五米、十米。贾成和何美琴、钱书君说:“可能要出问题!”说着,操起铁锹往里填土。三人忙活半天一点儿效果也没有。看着渠口越来越大,进水的地方已被冲出沟壑,三人着急起来。这时紫玉、天宝、姜棋三人到了渠上。姜棋见到已是十多米长的渠口,急忙和贾成说:“快去上游让他们把各队的渠口子马上打开!”贾成就跑步顺着大渠上行,恰好许红在五队的渠口上。贾成和许红介绍了情况,许红还漫不经心地抽烟,说我去看看。等到了地方,许红也大吃一惊,来不急和姜棋他们说话,赶紧让他们去通知上游的知青,快把其他生产队的渠口子全部打开,然后回来修补被渠水冲开的决口。

上游所有的渠口打开后,决堤处水量虽然大大减少,但水势还是很猛。许红把所有在渠上的知青都召集在一起,下令用最快的时间修复。然而,他们扔进的土马上就被水冲走,他们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水火无情,更明白了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在这种时刻,无论这些知青怎样团结、怎样合作、怎样忘我地拼搏,他们的力量仍然那样微弱、无力。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每个人浑身上下都溅满了泥水,脸上也都是泥土,被汗水冲的一道一道的。可是他们的努力还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许红说:“算了,这样干白费力气!”

大家就杵着铁锹,站在那里喘气。几分钟后,落了汗水,浑身就冷得打颤,上下牙齿不能控制,个个都哆哆嗦嗦,打着牙骨问许红:“怎么办?”

徐杰说:“趁着天没亮,咱们都回去,明天要是有人问,咱就说不知道。”

李云章说:“咱就说是大渠自己冲开的。”

许红看着几十米的决堤处,又望一眼白花花的田地,说:“这事撒不了谎,不过你们不要怕,好汉做事好汉当,不管出了多大的事你们就说我许红干的就行了。现在都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别冻感冒了。”

许红有些沮丧,他知道,要修复这个决口,要集中多少劳力、花费多少时间,这件事要惊动哪些人,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无论怎样,我许红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一切由我来承担。

姜棋懊悔地对许红说:“也怪我,咋就没提醒你要控制水量呢!我本该和你们一起来渠上!”

许红很感激,望着姜棋说:“大进士,你这话挺够哥们儿!” 3

 许红真是心大,惹了祸也不在乎,回到知青队蒙头大睡,九点多钟了,他还没醒。这时候大队通知姜棋去公社开会。

姜棋到了公社,见是苗世恩召集一帮人在开会。参加会议的有大队干部,有公社干部。凭会议室里的气氛,姜棋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果然就是关于干渠碌碡湾段决堤的事。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姜棋。这种眼光姜棋是从来没见过的,这种眼光里含着责怪、轻视、蔑视、怨恨、愤怒和敌对。姜棋羞愧难当,脸颊泛青,心动加速。接着,各种激烈的言辞无遮无拦地向他袭来。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任凭人们指责、谩骂……

大队是天亮不久听到这个消息的。别看那几个看渠的村民当着知青的面儿大气都不敢出,可知青们一走,就像换了人似的。听说知青队那边决了口子,就老远偷着看,他们也吃惊不小,更知道后果,便三两成帮儿地到大队干部家里去汇报,怎样严重就怎样说。大队干部就到现场去看。面对惨景,他们十分气恼,知青们却又一个不见,便骂不绝口:这些兔崽子真是糟蹋人!说着骂着就去公社找苗主任。

姜棋现在知道许红惹的乱子有多大。在人们乱糟糟的指责和谩骂中,他已经知道公社派民兵骑快马去了龙山水库,通知大坝上的人关死渡槽水闸,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等关了水闸,大渠里彻底没了水,还要等五六个小时。根据大队干部现场勘察,要修复这段决堤的口子,就是动用全大队所有劳力,大约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这是多大的损失!几天的时间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季节不等人,特别是播种,晚一天和早一天是有着极大的差别的。姜棋心里难过得很,这是对父老乡亲的犯罪呀!他自责、愧疚……

指责和谩骂要是能解决问题也好,自责和愧疚能解决问题更好。然而,这些是没有用的。会上并没有让大进士姜棋说什么,好像就是让他坐在这里任人指责、任人谩骂。这更让他不安。待会议结束,公社领导告诉他:“你不能走,有事和你谈。”

接下来的事可想而知。

大进士先是想在交代过程时,说明自己是怎样进行了劝阻,后来被软禁而不能向上级报告。后来他觉得要是这样,自己就是知青群体里的叛徒,对不起朝夕相处的同伴们,何况,许红的作法也是为了知青队这个小集体。为了小集体而影响了大集体是说不过去的,但他们绝不是为了搞破坏。损失是惨重的,客观效果罪不可赦,这罪过理应由我这个身为队长的人来担当。

苗世恩说不能就事论事,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不是一般的生产事故,是阶级斗争,是阶级敌人现行表现。

许红醒来,知道大进士被人叫到公社去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许红不能坐视不动。想着就换了衣服,戴了帽子,也去了公社。他说这一切都是我操纵和指挥的,与大进士姜棋没关系。公社领导就让他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出来。

在许红口里,公社知道了在知青偷水行动中,大进士姜棋、于天宝、周紫玉开始的时候没有参加,没参加的理由是让于天宝看住姜棋,因为姜棋不同意去偷水,怕他去大队或公社报告。周紫玉当时不在知青队,他不知道要去偷水,所以开始时她没参加。

许红的说法和姜棋的说法大有出入,姜棋说他不仅参加了,而且指挥了这次行动。两人口供不一,问题就更加复杂。

公社几个干部让他俩留在公社里分别反省,继续想问题。苗世恩召集有关干部分析案情,他说他已初步掌握了一些情况,这是一起有组织、有纪律、有预谋、有行动、有结果的反革命事件。这一事件的前台表演者虽然是知青,但策划和后台不是知青,大多数知青是好的,是上了阶级敌人的当。如果知青里有坏人也是极少极少数。苗世恩还说,可以让姜棋和许红先回知青队去,让他们分别写出真实的经过和深刻的检查,待后进一步追查、定性、严肃处理。

     姜棋和许红以为,写个检查是正常的,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还不该写个检查吗!写了检查估计就没什么事了。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在为这次错误的行动痛心,因为这次行动为村民们造成了很大损失,两人都在考虑怎样把检查写得深刻一些。(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