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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之乡文明史浅说 翟大光
作者/来源:本站 点击数:4742 更新时间:2006-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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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之乡文明史浅说 翟大光

龙凤之乡文明史浅说
翟大光
    每当我看见这两件宝贝,就会久久地陷入沉思之中。一曰玉龙,二曰陶凤。这两件东西虽然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却有着极其深厚的历史文化渊源。经中国著名考古学家鉴定,玉龙和陶凤均属新石器时代产物,距今已有五、六千年的历史。毫无疑问,这是两件国宝级的文物,前者被誉为“华夏第一龙”,后者被称为“华夏第一凤”。如今二者已经成为塞北小城的一张名片。这张名片非同小可,锁进深闺无人识,一朝出土举 世惊。这两件文物出土不过数十年,却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引发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性效应。有的专家说:玉龙出现改写了中国文明史的进程,有的专家说:陶凤出现引领了赵宝沟文化的潮头。有专家定论,足见其文化价值不容忽视。于是,几乎一夜之间,大到首都街头,小到方寸邮票上都出现了玉龙形象。后来,玉龙成了某电视台的台标,玉龙牌商标也被人抢注,成了他人的“知识产权”。作为红山文化的发祥地,作为中华第一龙的传人,真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们的列祖列宗。还有那个姗姗来迟的“小妹”陶凤想来也被人觊觎多时,其命运如何,尚不得而知也。
  提起“龙凤之乡”,不能不提及翁牛特旗。这才是它的真名实姓。记得小时候我就不喜 欢这个名字,甚至有些讨厌这个名字。究其原因,一来认为不好听,二来觉得不舒服。暗地里也曾抱怨我们的祖先为何起了这么个古怪的名字。可是转念一想: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嘛!怕担上数典忘祖的罪名,我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无论是发邮件打电话,还是填诸类表格。都离不开“翁牛特”三字。待长大后,翻阅《翁牛特旗志》方知道自已的故乡是一片古老神奇的土地,历史上有许多响亮动听的名字,例如:澄州、丰州、永州、全州、鲁王城、全宁府、全宁路、全宁卫等等。这就更让我纳闷,在这一大堆名字里闭着眼睛抓一个也比现在的翁牛特好听。可我们的祖先却钦定这样一个不雅的名字,委实令人费解。
  记得有一年到南方出差,闲谈间有一个客户问起翁牛特旗的来由,我信口开河地回答说:翁乃老翁之意,老气横秋,历史悠久;牛乃老牛之意,牛气冲天,老死田畴;特乃特别勤劳勇敢,特别能战斗。听了我的解释,客户大笑,说:你在开玩笑吧?我板起面孔说,从字面上解释就是这个意思。言毕憋不住也笑了。其实,按史料记载,“翁牛特”是蒙语,乃“诸王”之意,清朝崇德元年(1636年)建旗。如此说来这名字亦不俗,比之王昭君故里姊归、孔明故里南阳、朱元璋故里凤阳,也算说得过去吧!于是心头逐渐开朗起来。我又想起了马克思《论青年人如何选择职业》一文中说过的一段话:青年人往往不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已的职业。这是因为在他(她)能够做出选择之前,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经济地位、人际关系、社会背景、个人条件已经决定了他(她)的职业。既然一代哲人把选择职业都当成问题,那么,我们区区凡人又如何能够选择出生的家乡和父母呢?更谈不上为家乡更名换姓了。其实这更证明了老马的学说:存在决定意识,而不是意识决定存在。
  从地理位置上看,翁牛特旗南距长城古北口约400公里,东距辽西重镇锦州约400公里。进入辽代,它被夹在两京中间,北距辽上京200公里,南距辽中京200公里,也许在历史上翁牛特旗曾经成为过一个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却从来没有成为历代兵家的必争之地。这里离古战场乌兰布统约320公里,离幽州重镇北镇约460公里。当明清两朝大将在关外拼命撕杀之时,我们的故乡或许是一片宁静的田园,祖辈远离战火在这里休养生息。当然你也不能否认成吉思汗的铁骑在这里的旷野上奔驰过,也不必否认康熙大帝的御林军在此路过。如今,我们只能想像:旌旗猎猎,战马啸啸,朔风劲吹,大军过境时的宏大阵容,却听不到渔阳鼙鼓动地来的呐喊声。平心而论,谁也不愿意自已的故土曾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如同满清入关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再现,更不消说日寇侵华的南京大屠杀了。
从地形上看,翁牛特旗西高东低,两头窄中间宽,呈棱形。南有老哈河,北有西拉沐沦河,中间有少郎河流经全境。从景观上看,集森林、草原、丘陵、沙漠、湖泊为一体,呈多样性地貌。全旗总面积达一万一千八百多平方公里,东西长四百公里,南北宽一百公里,地域辽阔,景观奇特。在翁旗西部少郎河发源地有一座三岔裆山。山前生长着几大片原始白桦林,清洌的泉水从山涧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流经繁花似锦的灯笼河草原。离此处不远有个叫作“金界壕”的地方,传说是古代游牧民族为了抗击外敌侵扰而修的军事工程。在翁牛特旗境内还有三座有名的山,即:鸭鸡山、木叶山、松树山。木叶山即今之海金山,曾被沈括等使辽名臣光顾并赋诗吟咏;鸭鸡山即古之毡帽山,乃鲁王被明军追杀陨命之所。松树山位于翁旗腹地、沙漠深处,方圆300平方公里的地界内,矗立着99座山峰。山上古松横卧,野果飘香,怪石嶙峋,枫林似火,更有数不清的奇花异草点缀其中,风景如画,美不胜收。距此处十华里,便是烟波浩淼的其甘诺尔,是天鹅、仙鹤、鸿雁、野鸭等飞禽觅食和游戏的乐园。距古城乌丹十八华里,还有一处叫作布日敦诺尔的地方,与水草丰美的莲花泡子和奇石遍地的勃隆克山相连。这是大自然历经沧桑巨变、鬼斧神工打造后留给我们的神山圣水,是不可再生、也不可再造的历史遗产。在今乌丹一中北墙(古城墙遗址)尚存一处十几米高的土丘,传说是花木兰替父出征路过时设下的点将台。
  远古时代,这里就有人类活动的足迹。在上窑老虎山洞(今四道杖房村境内)古人类穴居遗址,我们可以看到大约一万年以前先民们打造的砍砸器、刮削器。驻足在这里,你可以尽情想像我们的祖先过着怎样的日子。他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当合力捕获一只野兽,就会在洞前燃起熊熊大火,或围坐在一起,或翩翩起舞,感谢上天赐予的美餐。若干世纪后,革命导师把这种原始社会的氏族部落称之为“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在这个小社会里,人与人的关系基本上是平等的,生产力水平的低下,决定了劳动所得的分配形式,即“各尽所能,按需分配”。随着生产力发展水平的提高,人们的物质生活也得到了改善,终于有一天他们结伙走出了大山,来到有河流的平原或丘陵山区,并用勤劳的双手建起自已的村庄和简陋的茅舍。下山的先民已由母系社会走进了父系社会。他们公平竞争,推举出一个氏族部落首领,称之为“酋长”或者其他。
  起初,这个首领出于公心,安分守已,平等待人,视大家创造的劳动成果为集体财产,平均分配,人人有饭吃。随着集体积累的不断增加,土地多了,粮食多了,果实多了,产品出现了剩余。这时部落首领的心理也随之有了变化。他们利用手中权力把这些剩余财富据为已有,并无偿地占有了大部分生产资料,包括土地、森林、河流、沙漠和生产工具。于是私有制产生了,人与人关系不再平等,阶级出现了。这样一来,部落首领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奴隶主,而失去了生产资料的人们只好听天由命变成了奴隶。
  在翁旗境内除发现了旧石器时代遗址,还发现了20余处新石器时代遗址,其中五分地镇三道杖房北山坡台地遗址保存较好,出土文物有斧、磨棒等石器和陶器碎片,系典型的距今7000多年的兴隆洼文化遗址。1971年,在距乌丹8公里的赛沁他拉嗄查林地出土了驰名海内外的玉龙一件,后来又采集到泥质红陶钵、夹砂灰陶大口深腹罐及石磨盘、磨棒等,此处属于红山文化聚落遗址。在今乌敦套海镇下府村、解放营子乡二台营子、头道窝铺村留有夏家店文化遗存,地表可见人类居住过的石圈、灰土圈( 房 址)。在两地,考古人员采集到鸡冠耳罐、灰陶弦纹罐及饼形器物,系青铜时代遗物。
  大约在公元前2000年,中国的北方已进入奴隶社会。这当然包括居住在“翁牛特”地区的北方部落,据历史记载居住在“翁牛特”的先民,历史悠久、民族众多。早在炎黄时期,古代少数民族就活跃在历史舞台上。他们居无定所,择水草而居,过着游牧生活。他们虎视耽耽,视中原大地为肥肉,时不 时就发动一场闪击战。 铁骑过处,无数村庄变为废墟,生灵涂炭。他们发动战争 不需要任何理由,拿来主义,既是理论,也是实践 。为了抵御外族入侵,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秦、燕、赵等国先后筑起长城,并派重兵把守关隘,以求内地安宁。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更是举全国之力大修长城,是他把北方诸国小长城联成一体,绵延一万二千六百里,缔造了世界文明史的一大奇观。
  我很想知道,在漫长的战争岁月,屡次进攻中原的大军中,到底有多少翁牛特籍的部落参与其中?在这块辽阔的土地上,到底有过多少个民族繁衍生息?恐怕这是史学家亦无法考证的问题。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自古以来,翁牛特就是少数民族集居地。
   什么是民族?斯大林在《论民族》一文中说过:民族是由共同居住的地域、共同的语言、共同的风俗习惯和共同的心理文化素质构成的统一体。据历史资料记载:“夏代,荤粥与与夏族为邻,有着密切的联系。商朝,甲骨文大量记载了在内蒙古地区居住的土方、鬼方等北方民族及其同商族的经济文化联系。周朝时,散居于河北和内蒙古等地的有鬼方、犬 戎 ,严狁等北方民族,其中鬼方和严狁是北方两大游牧民族。春秋时, 戎 族成为北方游牧民族。战国时,以东胡、匈奴为主体的北方民族逐渐兴起。时旗境属燕,有一定数量的华夏人居住。秦汉时,匈奴、乌桓、鲜 卑等族活跃在北方历史舞台,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诸族进入内地,形成民族大迁徙,大融合时期,拓跋鲜卑统一了北方十六国。隋唐时,出现在北方的有突厥、回纥,契丹等民族。辽夏金时期,兴起于北方草原的契丹,党项和女真民族相继称雄,占据黄河流域广大地区”。
  据《蒙古通史》一书记载:蒙古族来自东胡。战国时期,东胡人的势力相当强大,曾威胁到匈奴人的安危。匈奴冒顿单于自立后,集中力量大败东胡,使之逃进深山老林,形成了若干不同的群体。西汉中后期,随着匈奴势力的衰弱,东胡中一支乌桓活跃起来,并 趁 汉匈战争之机逐渐发展。乌桓主要活动于今西拉沐沦河流域。今阿旗境内乌兰峰一带即古之乌桓人主要居住地。乌桓社会基本组织为“落”,即家或户,若干落组成邑落,邑落之上则为“部”,部的大小不等,但大多都以数百落为一部。部落的首领为大人,由部众推举产生且拥有相当大的权力。
  唐贞观二十二年(648),唐王朝在西拉沐沦河北设松漠都督府,宣抚西拉沐沦河两岸人民,塞北汉人因得到国家保护而安居。唐朝初年,契丹族兴起于辽河上游潢水(西拉沐沦河)流域。契丹是东胡系鲜卑族宇文化部别支,共分八部。部落联盟实行军政二元制,由政治首领和军事首领共同执掌政权。公元916年耶律阿保机称帝于西城楼(即后来的上京临潢府,今巴林左旗南波罗城),建契丹国,公元942年起,耶律阿保机次子耶律德光发动对后晋的战争,公元947年,攻破大梁(今河南开封市),灭亡后晋。耶律德光改国号大梁为大辽,是为辽太宗。辽代在内蒙古地区分别设为上京、中京、西京三道和乌古敌烈统军司,西南面招讨司管辖。上京道下辖丰州、全州等头下军州。
游牧民族是马背上的民族,“逐水草而居”是他们原有的生活方式。定居后,也不像汉族定居一地,而是因时各有住所,谓之“捺钵”。契丹建国后,辽帝在生活中仍保持“因时捺钵”的方式。老哈河与西拉林沦河交汇处(今新苏莫苏木境内)附近的广平淀,辽帝在此设为永州(现还有古城墙部分遗址),是其“冬钵”的所在地,每年的初冬到下年的春天,辽帝都要移居到广平淀行宫。
  公元960年,北宋建立。辽宋之间不断征战。公元1004年,辽宋议和,史称“澶渊之盟”。此后辽宋的对峙局面形成。辽王朝势力鼎盛时期,统治区域西至金山,东达今黑龙江流域,北至克鲁沦河,南部有燕云十六州之地,成为范围广大的统一多民族王朝。公元1031年,辽兴宗即位,辽王朝内部的争权夺利斗争日益加剧,吏治败坏,加之天灾连年,各族人民相继掀起了反辽斗争。
  据《翁牛特旗志》载:早在辽乾亨三年(981),便在此设永州,辽冬牙帐多驻永州,谓之“冬捺钵”。辽统和十三年(995),设丰州,为头下军州,与遥辇化嘲古可汗之四世孙耶律阿没里以所辖人口500户建城,后名澄州。今之乌丹,乃辽丰州故地。
  公元1115年,女真联首领完额阿古达建立了金朝,并发动对辽的战争。发生于1125年的金辽战争中,辽天祚帝被金军俘获,辽王朝随之灭亡。
  金王朝时,内蒙古地区均属北京路,临潢府路和西京路管辖。北京路有大定府和全州下辖的六县管辖今内蒙古地区。其中大定府管辖今赤峰市的宁城以南,喀喇沁旗西北和敖汉旗西部;全州管辖今翁牛特旗和巴林右旗南部。金袭辽州县制改永州为全宁县,属临潢府路。改澄州为全州,曾置全州盘安军节度史。
  早在公元七世纪起,东胡的一支——蒙古族先民“蒙兀室韦”便生息繁衍在大兴安岭北段,额尔古纳河的密林中。后来蒙古人征服了塔塔尔人,占领了呼伦贝尔大草原。历史学家剪伯赞称之为“游牧民族的摇篮和历史的后院”, 鲜卑人、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都是在这个摇篮里长大的,又都在这里度过了他们青春时代。辽时,蒙古部已经成长起来,在三河之源(翰难河、克鲁沦河、土兀拉河)一带辽阔的草原上发展繁荣。12世纪初,蒙古部在舍不勒汉(成吉思汗曾祖父)统治下,逐渐壮大并不断打败金兵的进攻。1189年,铁木真被推举内蒙古部首领,此后为增强蒙古部的经济和军事实力,铁木真展开了对蒙古族各部的兼并和统一战争。
  1206年,在斡难河畔召开忽里勒台大会,铁木真被推举为全蒙古的大汗,人们尊称他为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1260年,忽必烈在开平召开忽里勒台,即大汗位。1271年正式改国号为大元,定都大都(今北京)。1279年元朝统一了全中国,各地各民族都纳入了元朝的版图。元朝为统辖全国,建立行省制度,下设宣慰司或路,当时翁牛特为弘吉剌部领地,鲁王分地,元贞元年于金之全州地建全宁城。。1304年,全宁府升为全宁路,制所在当今乌丹一中西侧古城。
  自辽至元历时400年风风雨雨,在古老的丰州大地发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人们至今仍然津津乐道沈括、苏辙、苏颂、韩琦、陈襄、王珪、刘敞、彭汝砺等人奉命出使辽国的史实,殊不知道他们的使命一直带有屈辱性质,堂堂大宋王朝无力抵御外族入侵,只好俯首称臣,以此交换和平。比之晏子使楚、昭君出塞,大宋使臣餐风宿露,苦不堪言。他们抱定“不辱使命”的重托,冒着凛洌的寒风,大漠飞沙,漫天大雪,历经数千里艰难跋涉,终于来到大辽的“捺钵”之地,参加礼节繁杂的元旦朝拜或生日宴会。在使辽诗中,他们描写了翁牛特旗的自然风光,山川地貌,风土人情,也描写了契丹人的游牧生活(衣食住行)、狞猎及宴会场面。在辽帝捺钵之地广平淀,大宋使臣“朝飧膻酪几分饱,夜拥貂狐数鼓眠。”“四更起趁广平朝......地大君臣气已骄。”从诗中可以推断,大宋使臣住进契丹人的“宾馆”(毡房)后,吃不饱饭,睡不好觉。而他们又担负着朝拜辽帝送上厚礼的使命不敢误事,于是四更天便起床,赶赴蓬莱宫行晋见之礼。面对朝拜时的繁文缛节,使臣们诚惶诚恐、毕恭毕敬,惟恐冒犯天庭。辽主坐在龙墀殿上,接受大宋使臣的朝拜,眉宇间露出骄人的傲气。大宋使臣尽管对皇帝的善德“朝贡之举”心怀不满也不敢公然发泄,而是委婉地写到:“莫善吾皇能尚德,将军不用霍嫖姚。”其实他们内心是在想假如当今天子能够象汉武帝那样启用霍去病这样的大将来镇守边关,何必让我们这些使臣受尽颠簸,忍气吞声朝拜辽主呢?
  据史料记载,从澶渊之盟算起,到罗选、候益等使辽为止,大宋向辽主行朝贡之礼达100年之久,其中不乏沈括、苏颂、苏辙这样的名人。其实他们不过是大宋王朝的几个狗腿子,系摇尾乞怜之辈,与我翁牛特又有何相干?人们大可不必认为他们的来访,让翁牛特沾了什么光。再说,古语云:“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苏武牧羊于北海,终归于汉,还是让他们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吧。其时翁牛特旗王爷尚未诞生,断不能做得了“辽主”,充其量广平淀不过是辽王朝一“边郡”,翁牛特人只不过是辽主的爪牙和奴仆,有什么可吹的呢?无可否认,使辽大臣写的诗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仅此而已矣!
说到辽代翁牛特人,也并非名不见经传的无能之辈。据近年来发现的《辽萧孝恭墓志铭》、《辽萧孝资墓志铭》提供的资料,萧孝恭曾任辽国南宰相府本部族节度使,银青崇禄大夫等职,萧孝资曾任大辽国永兴宫使,左金吾卫大将军。前者“道袭先祖,美冠一时......”,后者“有忠孝大名,著于当世。”二者出身显赫家族,自始祖至烈考凡九世,而相继南宰相者有十一人。
  依我看来,祖籍和迁居翁牛特的人中还有值得大书一笔的人,那就是元蓟国公张应瑞和大长公主祥哥剌吉。张应瑞生前家居在乌丹(全宁路)官至荣禄大夫、辽阳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位列三公从一品,分管设于地方的中央政务机构。蓟国公,正二品,系爵位名称。张应瑞死后被追封为蓟国公与其祖父张仲贤不无关系。据史料记载,“高祖仲贤祖籍蓟县,而应瑞则乃清河县人,大长公主从大都厘降(下嫁)全宁鲁地,张仲贤是作为媵(陪嫁的)臣迁居于此,世代繁衍,有功于帝,遂见信任,至张应瑞之子张住童一代,位列台阶,功勋显赫才追封张应瑞为蓟国公(蓟:北京东,今蓟县)。”
  全宁城建于元贞元年(1295年),鲁王分地,亦名鲁村。大德元年(1297)升为全宁府,大德七年升府为路,大约地理位置重要,几任鲁王都是驸马身份。地以人贵,全宁路恰如今之直辖市。元泰国定二年(1325),建儒学府,成为元代历史文化名城。《全宁路新建儒学碑文记》载:皇姑鲁国大长公主,驸马济宁王创庙学于城,公主嘉惠斯文,以教道结人心。鲁王温恭敏学,子道以孝,世世舅甥于皇家。下嫁鲁地大长公主,先后有睿宗、世祖、裕宗、顺宗的女儿。其中张应瑞碑之中所记的“皇姑徽之懿福贞(真)寿大长公主“祥哥剌吉”乃顺宗女,武宗之妹。
  在历代大长公主中,祥哥剌吉是最为出类拔萃的。她出身皇室,自幼饱读诗书,深谙佛道儒法之教义,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她系元代书画收藏家之一,其所藏书画见于记载著录的近五十件,仅元代翰林学士袁桷在《清容居士集》卷四十五中就列出大长公主祥哥剌吉收藏的四十一件古书画。其中以北宋黄庭坚书写的《松风阁诗卷》最为有名。该诗卷被书法界誉为天下第九行书,现存台湾故宫博物院。她有胆有识,谋略过人。她敢于抵制夫亡从其弟的婚姻旧俗,处变不惊,力挽狂澜,成功地挫败“夺位阴谋”,硬把八岁的儿子扶上鲁王的宝座,并直接听政,主持军国大计。她不惜投巨资修复辽大永庆寺、重塑鲁王城,兴建护国寺、三皇庙、儒学馆。她懂得用人之道,聘用国师胆巴和王师必兰纳识里选择兴建寺院的地址和营造样式,于1318年建成护国寺。此后,该寺成为王公大臣经常出入之地,引来众多百姓朝拜,成为全宁一大景观。她管理的鲁王领地得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发展机遇在张应瑞(鲁王府总管)和竹温台(全宁路达鲁赤)管理下,鲁王辖地风调雨顺,国库充盈,经济繁荣,人民安居乐业,一派太平景象。祥哥剌吉勤于政事,苦心经营,确实功不可没。
  张应瑞、张住童父子墓位于今梧桐花乡国公府村鸡冠山下,其墓室已于上世纪末被盗掘一空,地表仅存若干残缺不全的石兽。至今保存最为完整的当属蓟国公张应瑞墓碑。该墓碑由张起岩(翰林侍讲学士,从二品)起草,由元代著名书法家康里巙巙书就刻于碑上。此碑文具有极高的文化艺术品位。这不仅仅是由于元朝书法大家有南赵(赵孟頫)北康之说,更因元世祖忽必烈于中统元年令国师八思巴创造的蒙古新字而增加了独特的历史文化价值。笔者曾去过闻名于世的西安碑林,见过赵孟頫书丹碑刻若干篇,仅有康氏片言只语,这就越发显其文弥足珍贵。
  其实,在翁旗境内,由康里氏书写的碑文不止一处。据史载,民国十年在乌丹南郊一村民家南墙外,还发现了元代鲁国达鲁花赤竹温台墓碑。该碑由大理石雕成。额篆书:“大元赐故中顺大夫诸色人匠部总管府达鲁花赤竹君之碑”。其碑文由"翰林侍制、奉议大夫国史主编修官揭傒斯奉敕撰,由奎章阁大学士、资善大夫、知经筵事康里巙巙奉旨敕书。”竹温台生前与张应瑞职位相当,系鲁王和大长公主十分信任和倚重的心腹大臣。他在鲁王府供职十余年,“财贷无悖入,已无滥出,岁节财用五十余万缗。公室以富,民生以逐,犹恨不能尽其才。”他死后,“府中若失其兄弟,境内之民如失其父母",后日葬城西欢喜岭(今乌丹西大山)之麓。竹温台为政清廉,忠于职守,生前曾得到武宗、英宗、元圣太后,大长公主多次封赏,死后也备极哀荣。他卒于京师之仁寿里,享年四十二岁,可谓英年早逝。
  历史的风铃又摇曳到明清两朝。
  史载,明初于全宁路故地设全宁卫。洪武二十九年(1396)二月燕王朱棣选派精骑巡礼大宁、全宁循踪追击兀良哈军。明嘉庆年间(1522——1566),成吉思汗后裔萨尔率部从阿尔泰山西部的失河上游南徙,在明东边外放牧。其子苏巴海为巴林部长,三子兀班为弘吉剌部部长。巴林部放牧于辽河支流,弘吉剌部于辽河以北金山一带放牧。其时,翁牛特旗大部分地区归弘吉剌部管辖。明崇祯七年,后金天聪八年(1634年)遣大臣定诸藩牧地,对翁牛特、巴林、阿鲁科尔沁、克什克腾等诸部划定牧场,分封户口。以扈拉瑚、琥呼布里都为巴林、翁牛特部界。翁牛特牧地介于西拉沐沦河、老哈河之间。
  “清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设特别行政区,实施与内地不同的管理体制。崇德四年(1639年)皇太极于西拉沐沦河流域的乌兰巴拉嘎台主持盟会。敕以敖汉、翁牛特、奈曼、扎鲁特、阿鲁科尔沁、巴林、克什克腾结盟于昭乌达。时翁牛特设左右翼两旗。翁牛特部部长巴彦岱洪果诺尔系元太祖三弟合赤温后裔。蒙克察洪之长子巴岱洪果诺尔部曰翁牛特(另一种解释:翁为汉语王的谐音,牛特为蒙语复数词尾,蒙古语为诸王之部落);次子巴泰车臣诺尔,另号喇叭齐里克部(后并入翁牛特部),原属科尔沁杭爱山一带的蒙古诸部落,为摆脱沙俄侵凌,逐渐南移,翁牛特部也随之越过兴安岭游牧于西拉沐沦河与老哈河之间。后金天聪六年(1632年),图兰长子逊杜棱、三子岱青及喇齐里台克部吉嘎尔玛率属归附后金。清崇德元年(1636),编所部分在左右翼二旗”。
  时隔204年,第一次鸦片战争(1840年)以后,中国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清政府与英、法、俄、日、葡等国签定了若干丧权辱国的条约,除割地赔款外,还开放了若干通商口岸。洋人的教会势力也开始向中国内地渗透和发展。建于光绪元年(1880年)的山东苦力吐天主教堂就是西方教会势力侵入的佐证。这座教堂系欧州哥特式建筑,现仅存有大殿。殿内高悬耶稣蒙难像。除神甫外,现仍有教民若干。文革时,这里成了红卫兵小将必欲摧毁的重要“战略目标”,幸亏当时中苏两国关系紧张,出于“备战备荒为人民”的需要,地方政府把大教堂改为战备盐库。否则,再也见不到这片远离喧嚣尘世的“西洋古刹”。如今历尽浩劫的天主教堂仍然屹立在原处,身着黑色教袍的神甫仍然在极为虔诚地向众教徒传播着来自遥远西方的福音。
在西方传教士来翁牛特建教堂前后,这里的行政隶属关系几经变革。
清雍正六年(1723)署热河厅,七年设八沟厅,乾隆三十七年(1774年)没乌兰哈达厅(治所在今赤峰),四十三年改成赤峰县,光绪三十三年升县为直隶州,今翁牛特先后属之。伪康德三年(1934年)设热河特别行政区,下领热河道,翁牛特属之。伪康德四年,划归热河省,西部地已称乌丹县,亦归热河。康德六年(1938年),乌丹县并入翁牛特旗,1956年热河省建制撤销,乌丹县撤销,属地并入翁牛特旗。
自元末至明清两朝,历经六百多年岁月,古老的丰州大地又演绎了多少值得传颂的历史故事呢?先人的记述实在是少得可怜。据我所知,民国以前,翁牛特旗向无志书问世。如果想搜寻发生在这块土地的大事件,还得去官方修的正史里去找。
  据《清实录》记载,乾隆八年(1743年),爱心觉罗弘历曾奉皇太后自承德避暑山庄启行,稍绕路向北再转东,兼巡查喀喇沁、翁牛特、敖汉等地,往盛京恭谒祖陵。弘历一行于七月十九日出发,至八月一日驻罕和罗(今翁旗境内)。面对秋阳皓月、白草黄榆,弘历诗兴大发一口气写下了《过蒙古诸部落》、《八月朔日作》、《即事》、《新月》、《雁》、《赐塔尔岱》、《观敖汉瀑布水》计七首诗。此时年轻有为的皇帝志得意满,寄情于山水之间,才思泉涌, 五言诗、七言诗一齐上,如决堤之水,一发而不可收也。其中以《观敖汉瀑布水》较为有名。该瀑布又称响水瀑布,在翁牛特旗境内。也许是情有独钟,若干年后(1754年)弘历东巡入敖汉境内。此次不复至玉瀑下,而取道东方相距三百里处,题纪赋诗,以纪岁月。诗云:“我爱敖汉瀑布水,今来路隔三百里,题诗睫眼十一年,飞往东流殊未已。”当年在另外一首题为《玉瀑》的诗中,弘历将响水瀑布与庐山瀑布相提并论,可见对该瀑布是何等留恋和欣赏。
  与乾隆不同,其祖父康熙和乃父雍正,拜谒祖陵时从来没有光顾过翁牛特。也许他们正忙于文治武功,无心留意塞北的风景。想当年,康熙南平吴三桂,北征噶尔丹,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重新打造了一遍祖宗江山。为了边境安宁,康熙能够娴熟地运用打和拉两种策略,不惜将金枝玉叶的公主嫁给外蒙古的王爷,他敢于置大臣拨巨款维修长城的奏折于不顾,却支持蒙汉各族人民大修寺庙。在康熙看来,“守国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悦则邦自得,而边境自固,所谓众志成城是也。”其实康熙是希望建起一座无形的长城。他深知宗教和寺庙的教化作用,采取攻心为上的策略笼络边民,他驳回了维修长城的奏折,为国库节约了大量的银两。于是,用这笔资金修建了气势宏伟的避暑山庄和外八庙,传说位于翁旗东部的梵元寺也是康熙时代所建。于是,雍正也效法康熙,不修长城修寺庙,在翁牛特旗又建起了一座梵宗寺。梵宗寺之匾额为雍正之子乾隆皇帝亲笔题字,可惜,梵元寺已毁于战火,而梵宗寺却历经300年沧桑完整地保留下来,至今香客如云,蔚为壮观。
  据专家考证,早在元代中国北方还建有一座护国寺。根据元代《护国寺碑文》提供的线索和实地考察验证,护国寺在全宁路(乌丹)西南8公里处的公主山长寨被发现。该寺遗址面积约900平方米。寺院建在高山峻岭之颠,在金殿遗址上远望几十里以外的山川田陌尽收眼底。护国寺的建筑和佛像风格博采百家之长,既有汉传佛教的风格,又有藏传佛教的风格,佛像除大黑神外,还有萨迦派推崇的其它佛像。到了明代,因护国寺在元末明初毁于战乱,全宁卫尚无像样的供官民为佛进香火的地方,洪武时期在全宁卫白螺号山北,即元代鲁王城外鲁花岛西南修建了一座寺院,寺院规模比护国寺规模小一些,建筑风格仍沿用护国寺的风格,其藏传佛教的代表不是元代的萨迦派而是噶举派,该寺因与明代京城的护国寺重名,而后改叫为护卫寺,该寺在明末清初毁于战乱。
  据吴甲才先生撰文:古老的塞北小镇乌丹在十三世纪,曾是元鲁王的城邑,根据出土的大量文物和遗迹考证,昔日的乌丹,是一座气势雄伟具有一定规模和建造水准的城邑,称之:全宁府、鲁王城、公主城、附马城。
  此城有两次大规模建设:第一次是1295年,成宗时期,第二次是1329年文宗时期。有史料记载,文宗皇帝执政期间建全宁鲁王城用钞达十二万锭,仅1329年建城用钞就达十万锭,相当于1328年全国发行货币总量的十分之一。城邑规划布局和建筑风格博采众长:既有大都、上都城的轮廓,又有江南汀洲,苏洲建筑小巧细腻之工艺,既有内府、内城、外城、等级之分,又有议事、礼仪、管府、儒院、监司等办事机构的寓所。
  到了元顺帝末年,天灾人祸接踵而至。1351年,发生了韩山童、刘福通领导的红巾军大起义,得到了蒙古族人民的积极响应。1360年,起义军攻占了全宁路,焚烧了鲁王府。1376年朱元璋手下大将李文忠率部北伐,击杀鲁王。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四月,明太祖下诏:在原全宁路旧址设置全宁卫,任命捏怯来为全宁卫指挥使。从而结束了鲁王统治全宁90多年的历史。
  如果说护国寺和鲁王城是已经消失的无形的历史文化遗产,那么,翁牛特旗尚有众多的有形的文化遗产。除去古老的玉龙和陶凤不论,在翁旗博物馆还保留着若干件历代文物。这些文物大都是建国以后出土的,充分展示了龙凤之乡文明史的历史进程。这里有新石器时期彩陶器,商代青铜器、西周青铜器、辽代绿釉双猴鸡冠壶,绿釉刻花长颈瓶、元代釉里红开光缕花瓶、鲁王冬宫出土的内府瓷瓶、玉皇铜祭器、元代青花瓶、釉里红梅瓶、鲜卑胡人车马青铜牌,元代全宁路文庙铜爵等。此外,在海金山、西高日苏大黑头山、杜家地古岩文山、红山水库等地发现了大量岩画和摩崖石刻 。乾隆皇帝东巡时所作的“观敖汉瀑布水”诗文,用汉、满、蒙三种文字刻在高力罕响水摩崖上。文革前,在解放营子、梧桐花、广德公、山嘴子等地出土了若干辽墓壁画,如:玄武图,白虎图,海青对鸣图,双凤对鸣图,契丹狩猎图,奴仆侍吏图等。近年又在张应瑞夫人墓地发现了元代壁画《牡丹花》和《将军像》。这些图构思精巧、色彩明丽、形象生动,线条流畅,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和艺术情趣。当你把视线投向梵宗寺清代乾隆年间的壁画,你会发现这些绘画内容多以神话传说为主,或清淡雅致,或浓墨重彩,勾画出一幅又一幅不似人间又胜似人间的仙界景象。其中有一卧佛酣睡在紫榻之上,若干坐佛环绕榻前,卧佛面对舍利白塔和菩提树,身后祥云缭绕,华盖飘摇,凤鸟来朝,引你进入一个清静的佛门,忘却人间一切烦恼。这些画没有一幅出自唐伯虎、郑板桥一类名人之手,却画得形神兼备,维妙维肖,如梦如幻,让你看得如痴如醉,留连忘返。可见翁牛特历史上也有过大手笔,只不过名不见经传罢了。此外,翁牛特历史上还有许多优美的口头传说,如旗志所载鸭鸡山、龙眼山、灯笼山等传说均取自民间故事,经后人加工整理而成,颇具文采,寓教于乐。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从辽壁画墓出土的金银器和纺织品,从中可以看出辽代手工业的发展水平。特别是解放营子辽墓出土的丝织品,用料考究,种类繁多,制造工序复杂。该墓出土的丝织品上的花纹图案以牡丹、鸳鸯戏水、莲花为主,其创意深受中原文化影响;其刺绣工艺精妙绝伦,具有相当高的艺术水准,令人叹为观止。
  说起土生土长的名人,翁牛特旗是少之又少。张应瑞在朝廷做过大官可以算上一个,近代王逸伦当过省部级干部,相当于古之“封疆大吏”也可以算一个。此外,王公比不得刘罗锅、公主比不得王昭君,统统不在话下。按说康熙之女,元帝之婿,出身显赫本应列为名人,而皇族只给了他(她)们高贵的血统,却没给他们盖世的功名。翻开历史一查,历经千年封建社会,翁牛特没有出过一个进士。查来查去,只出过两个举人,一个叫作赵玉丰、一个叫做张礼。赵玉丰乃解放营子乡新杖房村人,其幼年就读于赤峰书院,及长入承德府学,系咸丰九年(1859)已未恩科举人。张礼,祖籍山东昌邑,于咸丰八年(1858)年正月十一日生于乌丹,于光绪十一年(1885年)省试中文举时年二十六岁。他卒于康德二年(1935年),享年七十八岁,两位举人,以赵玉丰传世著述为多。
  赵玉丰著有《泥莲书室吟草》诗集,最早版是咸丰十一年,辛酉二月二十三日刻本,由其当时在赤峰县衙任幕僚之诗友,江南顾际盛评定并为之作序。其最后的版本,即今诗集主本为光绪六年时辑成。《泥莲书室吟草》全集共八卷,其中诗366首,词65首、试帖诗40首,杂文9篇,全集凡四万六千三百六十二字。赵玉丰生于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历经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五朝,卒于光绪十四年(1888年)。赵玉丰所作诗词形式多样,既有格律诗,也有用古词牌写的词。从内容上看,多为写景,纪事、游历和咏物之作。例如《登红山》《茅荆坝》《赏菊作》、《五色蝶》、《热水汤》、《见旧乘马》、《乌丹城怀古》、《山居杂咏》、《名花杂咏》、《清明节扫墓》、《自寿诗》、《一剪梅·平泉道中》、《柳梢青·签分闽省后假归》等。赵玉丰1859年中举,时年39岁。而后多次进京应考,屡试不中。为了糊口,也曾捉刀代笔,替人应考,试卷曾作为范文被官方主考印发。同治七年,他又赴京城到礼部参加礼部六年一度的“大挑”。经考核选中后被任命为福建省闽县主薄(从八品)。经友人劝说,他辞官不做,请长假回到家乡,并作明志诗数首。其中有“未沾五斗先归去,陶公还输我一筹”之句。
  他晚年失意,归隐田园。寄情于山水之间,偶尔也参加一些社会活动。如曾为城隍庙、财神庙撰写过碑文,与地方官吏、社会名流也有一些来往和应酬。赵诗词用典较多,为文老道,讲究平仄,读起来朗朗上口。有的表现归隐思想,也不失诙谐幽默,例如:《自寿诗》中写道:“五十六年事,支离叟自称,一身兼仕隐,其道半儒僧”。有的诗慷慨悲凉,讲究对仗,如《乌丹城怀古》:“大元王气起开平,北建雄藩馆帝甥,四面楼台公主第,万家烟火鲁王城”。因赵玉丰系故里前辈,读其诗词倍感亲切,虽隔百年之世,却如睹笔下景物,栩栩如生,清晰可见。细思之,当缘于家乡人写家乡事,山川景物早在我们心中,不过总有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为考取功名,实现达则兼济天下的抱负,赵玉丰视科举之路为进身阶梯并为之奔波了数十年,其结果则让他大失所望。赵玉丰写一手好毛笔字,大概称得上书法家,可惜“文章憎命达”,虽中了举人,而最终却中不了进士,当然也做不成大官了。据余秋雨先生粗略统计,科举时代全中国共出了十万名进士,多为江南才子,而北方人士较少。而翁牛特旗作为中国两千多个县(旗)之一,竟然一千多年也没出一个进士,可见科举之路何等难走。遥想当年,出自穷乡僻壤的赵玉丰先生能够杀出重围,搏取个举人之名亦实属不易也。君不见范进中举轰动乡里,骑马挂花,何等荣耀!如此说来,赵先生可以安息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好在先生故里乃人杰地灵之地。时隔一百年,昔日鲁王城的乌丹一中横空出世,名震一方,该校育人有方,不乏有考进清华、北大的学子。其实,这批人(大约50人)就是当今的举人和进士。他们无愧于我们的祖先。众所周知,地球上最高的人就是在这块土地诞生,又是从这里走向世界,他叫鲍喜顺,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也是翁牛特旗的又一张名片。作为龙的传人,我们从远古走来,又向未来奔去。我们当然有资格在龙凤之乡的文明史上书写崭新的一页。


     附  主要参考资料:
(1)《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恩格斯
(2)《论民族》                                       斯大林
(3)《马克思的青年时代》                         中国青年出版社
(4)《史记·匈奴传》                                 司马迁
(5)《纲鉴易知录》                                清 吴承权
(6)《赤峰市志》                                 内蒙人民出版社
(7)《翁牛特旗志》                               主编 范郁森
(8)《翁牛特史志》                               主编 张仲仁
(9)《翁牛特古今诗词选》                         主编 张仲仁
(10)《关于乌丹县翁牛特旗基本情况调查报告》      李际春、张仲仁
(11)《翁牛特文史》(第一、二、三、四集)       主编穆春魁、吴甲才等
(12)《响水小瀑布》                              范郁森
(13)《内蒙访古》                                剪伯赞
(14)《一个王朝的背影》                          余秋雨
(15)《十万进士》                                余秋雨
(16)《袁崇焕无韵歌》                            石英
(17)《内蒙古导游知识》                          内蒙人民出版社
(18)《漫话辽中京》                              内蒙科技出版社
(19)《泥莲书室文集》                            远方出版社
(20)《静虚山房散札》                            李俊义
(21)《元代新建儒学记考释》                      李俊义
(22)《元代大长公主祥哥剌吉及其书画收藏》        李俊义
(23)《翁牛特清末民初民间碑刻研究》              李俊义
(24)《辽萧孝恭、萧孝资墓志铭考释》              贾鸿恩、李俊义
(25)《历史名人与翁牛特》                        李俊义
(26)《和硕温恪公主的胭脂地—西水地》            吴宇宙
(27)《元代全宁路鲁王城的兴毁及其相关问题的考证与研究》   吴甲才
(28)《发现并研考元代中国北方护国寺》            吴甲才
(29)《发现并研考元代全宁路三皇庙》              吴甲才、慧春
(30)《谈谈清代梵元寺》                          吴甲才、慧春
(31)《北朝大辽国京都与城镇营建在北方民族发展史上的作用》  贾鸿恩
(32)《蒙古姓氏的由来》                          鲍玺
(33)《辽代名城永州》                            鲍喜章
(34)《上窑—古人类的故居》                      鲍喜章
(35)《沉重的墓碑》                              釜亭
(36)《解读张氏先莹碑》                          梁勤
(37)《寺庙与长城》                              缴树奇
(38)《赤峰是民族融合的前沿地带》                陈怀荃
(39)《华夏第一龙出土揭秘》                      侯蕴民
(40)《中华第一凤惊现翁牛特》                    孙国权、金满都、杨静
(41)《翁牛特再现先民壁画》                      金满都,鲍银虎
(42)《清·昭乌达盟八部十一旗》                  王俊英
(43)《关于“翁牛特”蒙古历史地名的来历》        布和
(44)《赤峰市翁牛特旗古岩文被破解》              吴甲才
(45)《梦溪笔谈》                                沈括
(46)《历史上翁牛特的民族与人口》                吉斯
(47)《晚清举人赵玉丰》                          吴宇宙
(48)《举人张礼及其家世》                        桑久灵
(49)《石棚山原始文字释例》                     陆思贤
(50)《翁牛特广德公辽墓》                        项春松
(51)《解放营子辽代壁画出土丝织品及辽代纺织技术初探》    王立华
(52)《北元中书省印考略》                    唐育文
(53)《龙凤之乡翁牛特》                          张俊昌
(54)《辽代皇帝射鹿记》                          白音孟和
(55)《走进梵宗寺》                              才茹义
(56)《清代赤峰地方衙署设置及其演变沿革》        吴宇周
(57)《浅谈古今翁牛特生态状况》                  张焕卿
(58)《略视全宁路所辖的全宁县》                  鲁北
(59)《灯笼河草原纪游》                          毕从义
(60)《李调元先生热河行记》                台湾  宋毓蒲
(61)《木叶山随想》                              晓理
(62)《情系松树山》                              海临峰
(63)《梵宗寺五世活佛 冉纳班杂》                 鲁北
(64)《苦力吐一带天主教沿革》                    朱问渔
(65)《石棚山古墓群出土图案的新诠释》            任琪
(66)《漫谈翁牛特的青铜文明》                    缴树奇
(67)《蒙元文化历史地位和影响》                  予舒
(68)《赤峰文化产业思考》                        予舒
(69)《赤峰文化品牌之我见》                      予舒
(70)《成吉思汗与赤峰》                          予舒
(71)《中国古代史教学参考地图集》                北京大学出版社

                                                        写作于二00七年五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