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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昭乌达
作者/来源:本站 点击数:11271 更新时间:2006-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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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昭乌达已经有15个年头了,这15年,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一瞬间,而对于我,这15年,已经从青年步入了中年。在这漫漫的15年里,我不论是当工人、上大学,还是从事企业管理,进机关,下海经商,从来就没有忘记昭乌达,因为我年轻的梦就留在那里,我不知道多少个夜里梦回昭乌达,那可是我的第二故乡……1992年12月29日,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和公司的几个同事乘坐一辆车和一台货车,从大连出发,于当日我八时赶到赤峰。此次重回昭乌达,我徘徊了好几天。本来这是我多年的梦想,心情应该激动兴奋,可我却乐不起来,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听说去年夏天王科梅与王银刚一块来赤峰,回克旗看看,而克旗有关领导作出不予招待的指示,使冬梅、银刚很尴尬。因此相当一部分曾在昭盟下过乡的朋友不同意我回来,怕我也遭遇同样“待遇”,但我还是回来了,因为我要圆一个梦。我原下乡的大队成立了一个“小四轮”拖拉机维修站,所有配件产地是大连瓦房店拖拉机厂,原大队书记王勤已来大连几次,望予帮助,因此我只能顶着压力打算决不惊动任何领导,利用夜色过赤峰市区和林西县城。夜里,当我徘徊在赤峰街头,此时此刻的心情实在找不出更适当的词加以形容。1974年7月,当王冬梅等大连知青第一批来昭盟下乡,在赤峰,据说受到了“元首般的欢迎”。第二年,即1975年7月,我又带领500名大连知青来到赤峰,那种热烈的场面我终生难忘,可今天……由于司机开了一天车,很辛苦,因此,我们只能住在赤峰。旅店是我选的,那就是我们当年来赤峰住的店——民族旅店,该店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向东北接盖了一幢楼,显得更加气派。天还没亮,我就叫醒大家向林西出发。我们赶到乌丹匆匆吃了点儿早饭,一会儿就踏上了西拉沐沦的巴林桥,不到中午就赶到了林西。想当年我们从赤峰到林西得用一天的时间,那时坐的是班车,早晨6点10分从赤峰出发,中午到乌丹镇,吃饭后出发,于下午4点多才到林西镇。而现在路比过去好了,车也更先进了。由于怕遇见熟人,只能在城外路边小店吃点儿饭、休息一下,等天黑才能进城。当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候,我们进了城,路过县招待所时,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在这里,我住过无数次,但最使我难忘的,是最后一次,“住”的时间最长。1976年11月,已粉碎了“四人帮”,开始了揭、批、查,由于本人是“知青典型”,被“请”到了招待所,有专人看守,交待与“四人帮”及与毛远新的关系,一个20刚出头的青年,能有啥关系,受影响是肯定的。于是我写了一篇长达36页,题目为《我的检查和需要与组织说明的问题》的“交待材料”,57天后被“放”回青年点。从此,再也没有住过。想着想着,我们已穿过了县城,向北,向着曾经梦牵魂绕的地方——大营子乡五一村驶去。五一村离县城只有20多华里,又离公路不远,不到20分钟就到了王勤书记家。看见久等的乡亲们,握着他们一双双热情的手,我激动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到村里的第二天晚上,去看望现任村党支部书记杨敬玉,这位当年的大队副主任、民兵连长已老矣。说也巧,在杨书记家与现大营子乡李乡长不期而遇,李乡长正在杨书记家喝酒,我自然而然上炕盘腿大坐喝了起来,这是我这次来赤峰遇到的最大官。听杨书记介绍大连知青回来了,又当过当年的公社党委副书记、革委会副主任,李乡长当即邀请我明天到乡里看看。第二天上午,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乡里,办公室还是当年的大院平房,没有多大变化,使我惊喜的是,当年与我一起搭班子的其它公社领导都来了,有当年公社党委副书记、现县交通局长杜正文,当年公社党委副书记、现已离休在家的孟兆岐,当年公社团委书记、现林西县委宣传部长戴金焱,还有现任乡党政领导,当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时,我再次动情了。在我们交谈了一阵后,我要求去街上的天主教堂参观看看。当我站在教堂前,不堪回首的一件事呈现在我的眼前。那是1976年9月,毛泽东主席逝世后,大营子公社的天主教徒中出现了大的骚动,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中只有镇压。就在教堂旁的广场上,举行了一个批判大会,在会上由县公安局局长宣布在现场逮捕了几个人,当时的大会就是由我主持的。十多年过去了,当面对教堂老神父那冷冷的目光时,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参观后,我将身上仅有的22美元,投到了“功德箱”里,也算是一种心意。中午,乡新老班子领导热情地款待了我,才使这几天压抑的心情缓解了许多。这次回昭盟,对我的触动是很大的,我相信,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