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姝妹新著《转身走向爱》读后

  ◎于建设

  关怀人的心灵是中国文学的永恒主题，也是中国文化人的终极目标。无论文学有过多么显赫的时代，有过多么沦落的遭遇，真正的文学是严肃的，是深刻的。传世的文学力作都是真正的人学，是反映人、记录人、揭示人性的艺术。打开一部中国文学史，哪一篇传世文章、哪一部经典著作不是那个时代人的思想感情、行为方式、社会矛盾的艺术呈现。文学是文学家的“燕窝”，那金丝燕的燕窝是燕子从心中一点一滴吐出来的，是燕子不辞千辛万苦筑就的。我向来不相信有玩文学的说法。和金丝燕一样，真正的文学是作者用生命写成的，是作者心灵放射出的光焰。

  日前，刘姝妹君的新著《转身走向爱》（远方出版社）送到了我的案头，抽出时间细细品读。由于工作的原因，时断时续只好慢慢读来，更加增强了我对文学的认识。

  姝妹君是写儿童文学入道的，我们认识的时候，她在学校教书，儿童文学写得有声有色。我知道写儿童文学更需要纯、更需要真、更有诗意。大凡读过安徒生和格林的人无不为那小女孩点亮火柴的一瞬间，看到的景象所震撼，那种凄美的绝唱，时至今日仍然悸恸着我早已经麻木的心弦；那海平面上渐行渐近的红帆；那丑小鸭自由地翱翔在蓝天上的瞬间，还能让我回到那美好的童话世界里。正是童话的经历练就了姝妹君的写作特点。

  我想用真、细、悟三个字来谈一下我的读后感受。

  真，就是真诚。真诚地生活才能真诚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才能在生活的海水中提炼出纯真的美文。这种真诚源于乡情、友情、亲情、爱情。诚如作者所言：“我非常希望我的文章温柔而有张力，它有直抵心灵的力量，它娓娓道来，它能把你带入冥想和遐思以及遥远的记忆归程。我很想用美好的文字，去拨响人们心底那根空灵悠远的岁月之弦，很想用一种生命挚真的感受，来表达我思想，并且一直在追求一种纯粹的、人性的和自然的东西”。

  真，就是真实。我向来不相信文学作品可以海阔天空、胡编乱造。艺术的真实源于生活的真实，但并不是生活自身。生活的阅历才是作家真正的财富。革命的岁月已经远离了我们，工业革命的喧嚣已经波及到了每一条小溪、每一片野草。浮躁的心性已经迷失了生命的家园。并非生活失去了恬静的诗意，而是人们失去了恬静的心情。作者在《还有那淡淡的花香》中写到：“炊烟也蕴含着青草的香味袅袅升起，它明亮的像河流一般，静静地飘散。炊烟来自山体之中的一条沟壑里，那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多么亲切的感觉呀！于是，我在谷子地边找到了一条通往沟壑的小路，并且大步地朝着那里走去”。我想作者想走入的不仅是山野荒村中的一个农家小院，而是一个梦境，一个回归、一个家园。

  真，也是真情。真情实感永远是文学的第一生命。无病呻吟，东拼西凑永远不会写出锦绣文章。“山歌都是心中出，那有船装水摆来”。（刘三姐）不是心底流淌出的文字，不能感动自己的文章，千万不要企望拿去感动别人。正如作者在此书《后记》中的表达：“除了对于写作的热爱，更重要的是，我有感情要表达，我需要给自己的感情倾诉找到一个出口，挥洒自如也好，绣金叠彩也罢，真诚储蓄、温润透明，有真情实感，那才是写作的灵魂”。

  细，就是细心。细心观察，细心体验，细心领悟。作者是敏感的，能在寻常的生活中发现美、捕捉美、提炼美。寻常的生活中并不缺乏美，缺乏的是我们能够发现美的眼睛。散文毕竟是作者对客观世界的主观表达。时下那些游记性的文字是十分难写的，一则是时代发达了，作者能去的地方，多数人也能到达，往往人们认为游记就是介绍风景；二则是文坛上也形成了行走文学流派的说法。把许多地方写乱了，写俗了，文章中混入了金钱的铜臭。总感觉文字的背后有什么东西在驱使。读了书中《享受辽阔》、《感恩大海》等篇章，我感觉到了游记文字不是推介会，更不是说明书。更多的是心情，是盛大晚会散场后的遐思，是“有朋自远方来”的朝拜。行走一方山水、结交一方朋友、朝拜一方文化。这也是我多年的夙愿。

  细，就是细节。好的散文作品无不是以细节的刻画见长的。“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在文学创作上尤其是这样，如果把文章所要表达的思想比喻成骨架，那么细节就是肌肤、眉眼、风姿、神韵……如果有人问我更喜欢书中的什么部分，我会回答是：细节描写。《苹果花开的日子》、《故居的石阶知道我的鞋码》在细节描写上是十分见功力的。城关小镇里，那个飘溢着苹果花香的小小院落；那本珍藏了三十年的日记本；还有那惹是生非的黑猫咪，似乎更能引起人们的关注，更能引起心灵的共鸣。

  悟，就是感悟。姝妹君的作品是以感悟见长的。在淡淡的描写中浸润着影影绰绰的伤感，在深邃的感悟中展现着韵致的高远和格局的阔大。语言清新明快，洁净凝练，是朴素平淡与典雅秀美的很好结合。

  作者以自然山水、自然景物、市井体验、田园生活为吟咏对象，把细腻的笔触投向静谧的山林，悠闲的田野，创造出一种田园牧歌式的意境，借以表达对宁静平和生活的向往。 “一切景语皆情语”，亦即作者笔下的山水自然景物都融入了作者的主观情愫，或者借景抒情，或者情景交融，诗意的手法，空灵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