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7星期六(92) 桂花酒(散文) 作者:姚福生(广州) 接到大舅哥和大舅嫂要从南京来广州看望老伴和我的电话,我俩高兴的半宿没睡着觉。 大舅哥和大舅嫂和我老伴并无血缘关系,他们是在1974年插队时相识的。 我老伴叫张洁,那年,十七岁,从辽宁省抚顺市石油一厂中学毕业,便带头赴昭乌达盟(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时归辽宁省管辖)翁牛特旗大兴国营农场插队落户。大舅哥名叫王振国,比我老伴只大一岁,他和大舅嫂是当地人,读初中时赶上上山下乡运动,也响应号召回乡务农,成为还乡知青。抚顺知青赴昭30周年回乡省亲时又认识了在当地当教师的大舅嫂。 张洁认识王振国夫妇源于王振国的父亲王贵福。王贵福当时担任大兴农场党支部书记、厂长。 张洁下乡伊始就沿袭她当学生时期即为省市学雷锋典型的做法,看望慰问所在农场的军烈属和孤寡老人,很快就和当地农牧民打成一片。经与全点四十七名来自同一个城市但并非来自一个学校的同点知青商议,一致同意组建“学雷锋创业队”,自耕自种,一年内实现粮食蔬菜肉蛋自给自足,并向国家交付余粮。 王贵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给学雷锋创业队派来政治可靠,农技娴熟的农工,手把手地培养骨干,并由骨干把全体知青培养成行家里手,又拨给他们一挂马车。 乡亲们眼看着青年点六间大瓦房矗立起来,马厩、猪舍、粪垛、柴禾垛、水塘等庄稼院应有的他们尽有,庄稼院没有的他们也有了。 清晨,创业队的院子里响起嘹亮的军号,全体创业队员除厨师外全部列队出操、跑步,那整齐的脚步声和“一二三四”的口令声,间或还有“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歌声伴随着营子(村落)里升起的缕缕炊烟、鸡鸣狗叫开始了从未有过的暂新的一天。 学雷锋创业队员在学校时绝大部分都是政治和学习的佼佼者,又经过优中选优,说他们是“精英”并不夸张。经过一年四季,庄稼从种到收整番周期较量,所有人都学会了真本事,所有人都成为“老把势”,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到极致,所有人都收获了羡慕的目光。 这一年,学雷锋创业队承种二百亩土地,收获十四万七千斤粮食,十三头肥猪…… 刘志刚、陈兴云、孙福生、辛力克、韩星波、包戈利等赶着马车送完最后一车公粮进到创业队院子时,支在院子里的五口大黑锅已经沸腾,满院子宾朋满座,满院子猪肉飘香,满院子酒香四溢,满院子欢声笑语。 老书记王贵福端着酒碗和创业队员们一一碰碗的时候,脑海里涌出一个超乎寻常的想法。他要把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党支部书记位置让出来,把带领乡亲们共同富裕的担子压在学雷锋创业队长张洁的身上。 张洁成为大兴农场领导班子成员,也成为王贵福家庭中的一员,有时候开会或工作晚了,王贵福就对张洁说:“走,家里吃去!” 谈到此时,张洁补充道:“那时候有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任何通讯工具通知王大娘预备饭菜。到了家里,王书记只丢给王大娘一句:“多做俩菜”。王大娘不论家里有没有,经常向邻里求借五六枚鸡蛋也要为张洁多做个鸡蛋炒大葱!” 王振国说:“那时候也没有别的招待你呀!” “那就是最好的了,到现在我都忘不了!然后就是喝酒,我喝酒就是在你家学会的!” 此后,昭乌达盟由知青自行承种土地的接踵而来,但学雷锋创业队是第一个也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让知青担当重任的也屡见不鲜,但担任一把手的仅她一例。 许多骨干被委以重任,到农场所属的生产队和马场等副业基地开创新的业绩。 2004年,张洁随抚顺赴昭知青回乡省亲时,闻听老书记王贵福已经离世,她扑到王大娘的怀里泣不成声…… 中秋节夜,我俩请兄嫂游览广州珠江夜景。王振国哥把他和嫂子带给我俩的桂花酒拿出来,我猛然想起,我参加工作,开了第一排工资买的也是桂花酒,那时爸爸不在了,妈妈、弟弟、妹妹和我,喝了桂花酒,竟然都睡着了。 我们姊妹四人,满含热泪,举杯邀月,我望着月亮身旁那颗星星,心想,那会不会是老支书在看着我们?我们已经过了你当年的年龄,你所创下的没有血亲但胜似血亲的亲情,已经成为我们今生今世永远不能忘怀的依恋……
柴春泽日记
作者:柴春泽(天津)
1997年10日16日 2003年6月20日
下乡知青在昭盟 (接上期)1976年,是在充满着希望和劳累中度过的,3200多个工分,全年63元的收入,平均每天仅挣两毛钱。我真正体验和看到了中国农民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深深地懂得人生的艰难。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酣然入睡,当我静下心来苦思冥想的时候,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茫然。有时甚至对当初自己曾发过的誓言产生动摇,对未来、对前途感到迷茫。而且这种感觉似乎与日俱增。有时和战友们聊天时,大家也都有同感,当初美好的愿望,被如今残酷的现实所打破。当知青们每天在为填饱肚子发愁和奔波时,我们的理想前途在哪里?我们的未来又在哪里?一切美好的愿望都被这严酷的现实取代了。 当大雪再一次覆盖蒙古高原的时候,知青们的心早已飞回了家。在那个一切都凭票证供应的年代,能为家里买一些粮、肉、油、蛋等紧缺东西,改善家里人的伙食,是我们唯一值得炫耀的亮点。每当这个时候,知青们开始活跃在周边村落,打探谁家的猪肥不肥,哪个村油坊的油榨的好,谁家杀驴了,谁家宰羊了,尽可能地少花钱买到更多更实惠的东西。当我们把队里分的,自己买的,大包小包装得满满的,拼命挤上汽车、挤上火车的时候,在把这些食物呈现在父母面前的时候,似乎才感觉到,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父母和兄弟姐妹。 粉碎四人帮以后,拨乱反正尚需时日,国家在各个领域悄然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当我们在昭盟经历了第二个冬天的时后,大家已经少了许多激情,也多了几分成熟。更多的时候是在等待,或者说是在期待。春节期间战友们相互串串门,谈论更多的是我们今后的出路和对未来的想法。从目前我们青年点的状况看,大家的心情有些沮丧,日子已经举步维艰,当初的满腔热忱也已消失殆尽,真的不知道明天将会是怎样。 当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当风沙再度刮起的时候,我们又回到第二故乡。这时我们的心气已经低得很,与一年前已无法相比。回来后,我和伟余得知公社其他挑重担的知青都已陆续返回了青年点,我们点的国林、汉玉、清河也都回到了点里。既然大家都回去了,我们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说心里话,我真的舍不得离开潘家窝铺啊。为了不惊动乡亲们,我和伟余悄悄赶着房东家的驴车,把行李拉回了青年点。又回到那间从东向西数的第四个房间。又和好哥们玉才、文忠睡在了一个炕上。这时的我已没了任何压力,再也不用想生产队的事了,再也不用每天早晨从村头西向东头喊“干活的走了”。但是我的内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 和战友们在一起,不当队长了,又恢复到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大家谈国家大事,谈越南驱赶华侨忘恩负义,谈党中央如何粉碎四人帮等等。谈论女人的话题也越来越多了。青年点的张秀荣和宋希鹏从打下乡那天起就谈得热火朝天,每天卿卿我我地在一起,着实让这帮男女知青们羡慕不已。其实,每个男生都会有自己心仪的女生,都有不便说出的内心情感世界。我的铁哥们文忠是谈恋爱的高手,他很会讨女孩子的喜欢。我们结识不到两年,他处了女朋友,很不错的女孩子。对于不善言谈的我来说真的好羡慕。玉才也有了心仪的女孩,那是他的同班同学,书信往来很频繁。我的心里也充满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在我的脑海中,那个挺着胸脯,扎着两条小辫,穿着藕荷色的的确良衬衫的女孩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只有将爱埋藏在心底,也许,有一天上帝会眷顾我。 1977年春天,我们青年点的生活彻底陷入了窘境,缺吃缺烧,冬天拉的那几吨煤早已烧了精光。我们这帮大姑娘大小伙子正是吃饭的年龄。据说粮食被我们吃冒顶了,生产队补给的粮食有限,青年点已经开始断顿。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在找自己的堡垒户混口饭吃,时间一长,谁都不好意思。在那些日子,我真正体验到挨饿的滋味。“穷则思变”这句话,我记得好像是毛主席说的。在这山穷水尽之时,大家又想到了还得上公社去找领导。头天晚上大家商量好,第二天,青年点全体人员饿着肚子倾巢出动,呼呼啦啦地一大清早就赶到公社,直接就找公社书记。王义光是我们点里公认口才最好的,他思维敏捷,能言善辩,由他代表我们同公社领导对话,那是最佳人选。经过和公社林书记及其他领导的一番交涉后,公社领导答应我们的问题尽快给予解决。当林书记得知我们还没有吃饭,都是饿着肚子来的,非常动情,告诉食堂的厨师们让知青们免费吃饭。有了书记的发话,我们这帮小青年犹如下山的猛虎,草原上的恶狼,将新出锅的两大屉玉米面发糕,一坛腐卤,一坛臭豆腐,及桌子上的咸菜一扫而光,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那个场面实在是太狼狈了。 我们青年点出现的问题,实际上也是当时各地知青存在的共性问题,也是社会问题。为了不使问题扩大化,造成不良影响,林书记当天召集大队领导开会,解决车家杖子青年点知青的安置问题。首先,要解决的是知青们的吃饭问题。为了减轻和分散各生产队的负担,大队采取了较为折中的办法,将知青分别摊派到其他没有知青的生产队去,由各小队负责安排这些青年的食宿。这种做法即解决了知青们的吃饭问题,又缓解了各小队的压力。 我和刘汉玉、刘清河、加上原来在长汉淖挑重担的常贵军四人被分到了长汉淖东队,张淑芬、李玉敏、柏桂芝、吕秀凤、詹明华几名女生被分到了西队。大家的食宿总算有了着落,这次车杖子青年点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长汉淖离青年点2里多路,我们哥几个被安排在一个闲置了很久的空旷的院落里,院里有两间干打垒的土坯房,院的四周是两米多高的干打垒土墙,视野被阻断,可谓独门独院,清静的很。院里的小道已长满了蒿草,看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在这间屋子里曾经有人上过吊。难得这样清静,我们很高兴安顿下来,并且吃住都有了保障,心里的这块石头落了地。廉队长在各个方面对我们非常照顾,有时家里做点好吃的也叫上我们,哥几个干活真的很卖力,社员们也非常认同我们,在长汉淖的日子过得很开心。 在海日苏水利枢纽工地的日子 那是1977年的初夏,我和汉玉、贵军一起报名参加修建海日苏水利枢纽工程,还有其他青年点的知青及当地社员。当时报名参加的原因有二,一是我们知青的日子已不太好过,时常上顿不接下顿,出去修工程(出民工)即完成了上边下达的任务又挣了最高工分,每天还有五毛钱的补贴,还解决了肚子的问题。二是想换个环境,去看看真正的大草原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也不枉在昭乌达盟当一回知青。两年来在生产队的日子实在太单调了,为了能够报上名我们三人一起说服廉队长,说了好多理由、软磨硬泡,队长才答应了。 初夏的清晨,天气格外晴朗,朝霞映红了东方的天际,一串串钩钩云有序地排列在长天之上,在朝霞的映衬下煞是好看。这也是我来到昭乌达盟后很少有闲暇的时间去真正欣赏大自然变化莫测的美丽风光。今天的心情格外好,终于有机会出去了,两年来,枯燥的农活已使我烦闷,恨不得早一点离开长汉淖。一清早廉队长派了一挂马车陪着我们几个人一道上了公社,在去往公社的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说去海日苏修水库如何如何苦和累,怕我们坚持不下来。当时我们的心早飞到大草原、飞到了海日苏。也听不进去老队长究竟啰嗦讲了些什么,我们几个却如同出笼的雏鹰幻想着草原的神奇广阔,去伸展我们那未曾伸开的翅膀,翱翔在草原上的万里蓝天。 公社到了,这一批去修水利工程的社员和知青,全公社大概有三四百人,加上送行的人员、驴车马车及送我们的十几辆解放牌卡车,把公社大院及公路两旁围得水泄不通。我和汉玉、贵军、刘秋萍、姚丽华等人兴高采烈地一起登上卡车,急不可耐地等待着出发。 汽车起动了,我抬头望着天上伸向远方有些刺眼的钩钩云,似乎觉得好像今天要下雨。我还记得这样的谚语:“天上钩钩云,地下雨淋淋”,今天能否得到验证。大卡车满载着我们这些民工迎着朝阳向着昭乌达盟的腹地西拉木伦河驶去。大约行驶两三个小时后车队进入沙窝子区域,长长的车队卷起漫漫白沙,放眼望去一片沙海迷茫。不知谁喊了一声:你们看那边栽水稻呢,这是什么地方?那是玉田皋,是知青典型柴春泽呆的地方,他带领知青和社员在沙窝子里种水稻都成功了,人家都吃上大米了。我们的目光都投向了远处的玉田皋和那片泛着银光的稻田,我的内心深处受到了震撼,对他们取得的成绩心存敬佩,并对我们目前的处境而感叹!。 浩浩荡荡的车队过了玉田皋后,向北行驶进入沙丘地带,这里植被稀少,沙丘变大,车队在沙漠中缓慢行进,兴奋过后有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颠簸大家都已沉默不语,有的人似乎进入了梦乡。一阵阵风吹来黄沙四起,使我们感到有些凉意,天空中的乌云渐渐增多,随后大雨飘然而至。大家赶忙用车上的苫布遮风避雨,紧紧地拉住各自一角,在风中在雨中在黑暗中盼望着早一点到达目的地,我闷在苫布里还在想这钩钩云的谚语还真的挺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接近傍晚时分雨才停了下来,打开苫布一看眼前一片碧绿,我们早已冲出了沙漠,来到了海拉苏大草原,雨后的草原天空碧蓝如洗,望不断的大地远山一片葱绿。知青们兴奋不已,高声叫喊“我来了”,一路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我们的工棚设在山脚下一片缓坡处,是用木板和油毡纸搭建的,里边相对的两面大炕是用沙土和石头堆砌的地铺,高出地面约30公分,地铺上铺着一些干草,每间工棚能住30人,仅有一盏25W的白炽灯,着实有些昏暗。工棚四处透风,好在天气渐暖,加上住的人多,也不是很冷,只是非常潮湿和吵杂。先期到达的民工为了防潮,采取了很多办法,有的将工地上破旧的筛子用绳子吊在房梁上,铺上几块木板做成了吊床;有的在地铺上几块板皮,图个睡觉实惠;有的则干脆直接铺上干草睡在上面。条件是艰苦,但对于我们这些革命青年又算些什么?在沙漠和草原深处修建水利工程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整个修建水利枢纽的大军是由若干个公社组成的,上设指挥部由旗领导组织。每个公社为一个团,下设若干个连排,每个排的人员基本住在一个工棚里。由于我在生产队当过队长,团部任命我为临时排长,其实就是一个召集人。当然我还是很激动,毕竟那时的我也只有20岁,1米78的个头身强力壮,加上公社领导几句鼓励的话,真的有些踌躇满志的感觉,暗暗下了决心一定干出点成绩来。 西拉木伦河经蒙古高原由西向东蜿蜒流淌孕育着大草原。她虽然没有长江黄河那样激流千里的宏大气势,但也曾露出桀骜不驯的性格。她在大多时候悄无声息,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用甘甜的乳汁默默地滋育着昭乌达大地。在这片亘古不变的土地上,人们将打破她的沉寂,沸沸扬扬的水利枢纽工在西拉木伦河海日苏段拉开了大会战。(待续)
离群的孤雁
作者:幸运(河北)
(接上期)从去年我有那场病,我看透了秀舫是个厚道的孩子,小秀玲是个奸臣,我娘就把她去年做的梦,然后就病了和我运婶学一遍,运婶说:赵哥啥也不伩,秀玲听完没吱声走了,她也不懂,秀舫打小在农村待的,听见一些事情,难得她那么点,能记在心里头,秀舫听了她能想到张罗买烧纸,买白纸让你画花,糊枕头,赶你讲话,烧完就好了呢。秀舫替你作了那些事,给你去了疑心病, @@ 我娘病好了,又继续给人家做衣服,又到了转过来年的夏天了,有一天,我们家北面那趟房的运妽,运婶家和我们家斜对窗户,她家住62栋3号,上我们家来串门,来了她和我娘就得闲说话呗,有些话我娘就不想让我听见,娘就轰我出去玩去,我娘说:“滚出去!别在家听大人说话!” 我说:“运婶,您坐着噢!我上我王姨家玩去。” 我王姨家住七号,我出大门口应该往西走,可是我没走,我家小房冲北的窗户开着,我娘就在窗户旁边做活,运婶就坐在窗户边上的炕沿上,我刚出来,运婶就以我为话题,和我娘说上了,我就站在窗户半边听他们到底想说啥?不让我听,我偏要听听,我就听见运婶说:“赵嫂,你家秀舫这个孩子多好哇!你们为什么看不上她呢?总欺负人家?秀舫懂事,还有礼貌,多暂见面都说话,不象秀玲,你家秀玲尽和有钱的有用的说话,像俺这家庭妇女,人家一低头就过去,不光我说,别人也这么说,我们有时候几个老娘们凑到一起了,要说起来你家这俩姑娘,大伙都对秀舫评价比她姐姐高一点,有时候秀玲坐在俺家窗根底下骂秀舫,也没听见秀舫吱声,可能秀舫没在,也不知道她和谁叨叨,说的要整秀舫,让她挨顿揍,给咱出出气,秀玲咋就那么恨秀舫呢?他们有什么过结吗?” 我娘说:“过结倒没有,就是她们从小没在一起,没有感情。”运婶是后搬我们组的,她不知道我十岁才回来的,我们组有一半是后搬来的,不知道我是后回来的,都说我爸、我娘偏向。 我娘说:“秀舫刚一回来那会儿,她还接受一阵子。后来就不干了,说‘家里多个人,争吃争喝的来了,还和我争穿的!’她告诉我‘不许给秀舫做新衣服噢!’我们家你赵哥掙的也少,一个月才六十一块五,加上乱七八糟的才能开七十多元,再扣房费、电费,就剩六十多元钱,日子过的真是紧紧巴巴的,所以就不能给她做衣服,只能给大的做,让她拣着穿,小秀玲还不让她拣。” 运婶说:“光给她做新衣服,旧的都不给秀舫,心也太毒了吧?” 我娘说:“秀舫上一年级那会儿,刚从她奶奶那回来,她也没有衣服,孩子上学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我就给她做了一身,你说,这把小秀玲气的,差点没气疯她,和我撅嘚了好几天,也不和我说话了,我又她做了一件才算完事,才晴了天。” 运婶说:“秀玲是让你给惯的。” 我娘说:“我光给秀玲做,不给秀舫做就没事。秀舫总说‘我吃不饱、穿不暖没关系,只要不挨冤枉打,我就满足了’” 运婶是后搬来的,她不知道我以前总挨冤枉打,我娘说:“别管谁做错了事,总得有个挨打的吧,要不记不住。秀舫皮实,打一顿没事,哪个做错了事的,看贝了也都会害怕,下次就不敢了。” 运婶说:“你这是‘杀鸡给猴看’呐!” “秀舫在你家可受气了,俺们看着都心疼,你们当爹妈的不心疼啊?” 我娘说:“惯了,她没心没肺,打完过去就拉倒,她该啥样还啥样,不象小秀玲似的和我施疯。” 运婶不同意,争辩说:“秀舫给你熬大米粥喝,这叫没心没肺?那有心有肺的咋没给你做这些事?咋不给你熬粥喝?” 我娘说:“秀舫不记仇,她没少挨我打,过后我也知道打错了,打错了就打错了,当老的的还给她道欠呀?打完就完了。 秀玲我实在看不过,我要骂她几句,她好几天不理我,也不叫娘了,秀舫照样叫。” 运婶说:“你现在知道了,你这两个姑娘的性格、品质了?你还不向着秀舫点?” 我听她们说到这儿,我就不听了,我就去王姨家玩去了。 过了有一个来月,运婶拿来一件天蓝色的三个扣的西服式上衣,我正在家,运婶说:“赵嫂,我给我姪女买件上衣,我姪女穿着不合适,你给秀舫留下呗?”接着就喊我“秀舫,来试试。” 我看看我娘,我娘说:“试试吧。” 我就穿上试试,正合适,运婶说:“十二元,我少要两元,赵嫂,你给十元得了。” 我娘就掏出十元给运婶了,运婶接过钱说:“我不挣钱,我要挣钱,这钱我就不要了。” 娘说:“不要咋行?该咋地是咋地。” 我冲运婶说:“运婶,这衣服就好像是给我买的?” 运婶冲我挤咕眼,我就不再多说话了。我说:“谢谢运婶。”我娘说:“我掏钱给你买衣服,你倒谢你运婶?” 我说:“运婶要不拿来这件衣服,您能给我买吗?不过,我也谢娘,娘要不给我买,我也没招,谢谢娘了。” 我姐回来了,看见娘给我买件新衣服把她气坏了,非得让我脱下来,让她试试不可,我就脱下来了让她试试,她穿着身量短点,袖短点,她脱下来就给我扔地上了,我拣起来抖了抖也没答理她。 还有一次,真惹急我了,我把她给打哭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引的头,想起来数牙,看谁都长几颗牙,大伙都数,那天我爸没在家,上班去了,我爸要不在家,俺家可招人了,大人、小孩都来,各有各的一帮,那天我们家就有五六个外人,她们都数牙,顶数我姐的牙少才27颗,本来是28颗牙的,有颗虫牙,总疼就拔下去了,就剩27颗了,其余的人有28颗牙的,有30颗牙的。 她们问我:“秀舫你几颗牙?” 我说:“我数数。”我数了两遍都是32颗牙,我说“我32颗牙。” 有的不信,就给我数,数完了说:“真的,秀舫你32颗牙!”我姐说:“我数数。” 我傻乎乎的就张开嘴让她数,她数了老半天,我八辈子也没想到我姐能发坏,我张着嘴,嘴都酸了,她还没数完,她在蕴酿唾沫呢,攒了一嘴还把嗓子里的收拾干净,呸!一口全吐在我嘴里,气的我马上就都吐她脸上了,我说:“还给你!”紧跟着一个“电炮”(用拳头打人)怼在她的脸上,狠狠的又踹她一脚,她哭了。(待续)
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我的知青岁月
作者:王维俊(辽宁)
(接上期)“少性”的老队长
我下乡的时候十九岁,看谁都像挺大。也许是农村人一天风吹日晒的、操心巴力的长得老性。 我们的队长姓刘,在一家当户里,他是老大。在我们下乡的村里,老刘家是个大户,刘队长他们这支儿,是一个祖太爷的公孙。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儿,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娶妻生子比较早,其他支儿都挺穷,祖辈儿都娶媳妇晚,当然孩子也耽误了,是“穷大辈儿”因此,刘队长比起一家当户的小叔叔小不了几岁,当然就是老大了。 虽然岁数不算大,但在我们的眼里还是不小,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也有五十来岁了,就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脑袋铮光发亮,就是后脑勺还有稀稀拉拉的几根儿毛,稀疏的眉毛,一双很犀利又有些不可一世的小眼睛,嘴唇上、下巴上没几根胡子,好似三秋的山峦。到不是不该长胡子,都是他没事就自己用手指甲一根一根地往下揪,弄得七长八短,参差不齐。我们看了问他疼不疼,“不疼,你看看。”说着就用手指甲再下颏掐住了几根胡子,稍一用力,几根胡子就给薅了下来,下巴上有几个小红点点儿,让我们看得有点惊心动魄。 有的老乡说,刘老大就是“少性”,净干一些和他的年龄不相符的事儿。可他却说:“老要张狂,少要稳”,都老了张狂不了几年了。我们下乡后的第一个考验就是秋收,割地别的还好说,就是割豆子,我们是最害怕了,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豆荚扎手。那种叫“铁石达”的黄豆的豆荚最厉害,像锥子一样,黑色的豆荚,黑色的尖角,扎在手掌上,刺进肉皮都能看到黑点儿,手掌都会因此而红肿起来,戴手套都不管事儿。他看到我们面对豆棵战战兢兢、蹑手蹑脚的样子,轻轻的邪歪着眼睛,嘴角流露出一丝蔑视。“操,不让你们下乡,你们怎么会知道豆腐和豆油是怎么来的,使劲儿攥豆棵,就不扎了。”我们照他说的去做,两手鲜血淋淋。“完蛋的玩意儿,你看我的。”他狠狠地攥豆棵,也怪,豆棵让他捏的稀里哗啦直响,有的都给捏碎了。“你看看我的手,怎么了”?我们看他的手,怎么也没怎么样。再摸摸他的手,好像捏的是一块铁板。厚厚的老茧,几个手指头像楼地的钉耙齿儿。“我靠,我们的手细皮嫩肉,怎么敢和他比呀”! 看看我们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又有些心疼,悄悄地告诉我,“回去弄热水把手泡泡,然后豆刺儿就出来了。下回你们捏豆尖儿,别像我这样满把攥,我这手还叫手吗?这就是铁爪子”。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有些得意。别的社员跟我们说,你们可别跟他较劲,他是有名的“少性”,净干没谱的事,我们割豆子也得戴手套。你看看他那几根胡子,谁敢楞薅,也就是他。 他确实净干一些“少性”事儿。有一回他还把他妈给“调理”了一下。他妈和老儿子在一起生活,老儿子是刘老四,我管他叫刘四叔,就是赶大车和我一起遇见狼的那个刘四叔。有一天刘老大去西沟里看老母亲。要说看就看呗,他不,非要别出心裁,穿个破棉袄,带个破毡帽,脸上弄得乌漆麻黑的,用“山东味儿”的口音,来敲门,“大爷、大娘行行好吧,可怜可怜俺吧,给口吃的吧”。一听有要饭的,老刘太太从锅里捡了俩个地瓜,开了门。“给你两个地瓜,现在都挺困难,你到别人家去要吧”。“再给点吧,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老刘太太返身又去给捡了几个地瓜。“怎么都是地瓜呀,你们家就没有别的粮食?你这个老太太怎么这么抠,我进去看看”,说着就往屋里闯,把个老刘太太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喊大孙子,大孙子提溜一根棒子就出来了,刚要抡,刘老大才现了原形。气的老刘太太狠狠地给了他一顿烟袋锅。刘四叔讲给我们听,大伙笑的前仰后合,都说他没正形。他自己也乐:“就想看看我妈还能认出我不,你瞅把她给吓的,差点没让我侄儿小子削我”。 他爱和年轻人在一起闹哄,掰腕子、拔大葱(你抱他腰,他抱你腰,看谁把谁先拔起来)、斗鸡(就是单腿儿蹦,另一条腿盘起来,互相用盘起的腿攻击),最爱的还是摔跤。别看他个小,倒是挺灵活,猴蹦,腿脚挺灵巧,一般人还不是他的对手。有一次刚打完场,溜光的场院上正好是摔跤的好地方。他来了兴致,非要找几个人摔跤。看看没人应战,就向我们青年挑战。“来来来,城里的小青年们,有没有敢和我来一跤的,今天咱们三局两胜,你谁摔败了我,我就服了你,你们才二十岁,我都快五十了,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谁来?”语气里,眼睛里都充满了挑战的神情。 同学们都知道我会摔跤,知道我在校的时候就没有同学是我的对手,就推我上场,我心里也有些打鼓,但多少也有些底。我看过他们摔跤,就是凭力气干,没什么技巧,今天我就要刘老大倒在我的跟前。我看你还“少性”不?
他脱光了上衣,光着膀子,没有抓、拽的地方,增加了难度。第一局,我用了一个摔跤技巧中的“小踢儿”,撂倒了他。第二局,我对他的门路有了了解,心想得让他一局,否则他该下不来台了。他用蛮力搡倒了我,一比一平。第三局是决胜局,他开始防备我的脚法,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脚的变化,几步过后,我的右脚一动,他的左腿连忙抬起,重心发生了变化,我左手带他的右手,右手封住他的左手,身子一拧,后背就到了他身前,腰一弯,屁股一撅,一变脸,他就从我的身上飞了出去,“吭哧”一声,摔在了硬邦邦的场院上,抿腰裤子都摔掉了,里头的杂七杂八,暴露无遗。引起哄场大笑,女人们都不好意思地转身捂嘴乐。 “哎呀,我操,你小子有两下子,还真头一回有把我摔倒的呢,我还不服,有机会咱俩再来来。”刘老大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大伙都这么笑他。 刘老大以后和我成了好朋友,给我安排的活都是俏活,总是套来套去地要学点跤法。他哪里知道,我是从小学的,不是一日之功啊。他也感叹“唉,真的不中了,老喽,完蛋了!” 我告诉他不要老揪胡子,弄不好会出问题,他还是照揪不误,有时候弄得血糊糊的,还感染了,肿得像个窝瓜,真没办法!(待续)
兵团缘
作者:池清(山东)
(接上期)抗旱回来一周后,柳干事又找我谈话。自打上次所谓泄密的事后,柳干事经常找我谈话。这一点我就很佩服他,他说了要经常找我谈谈,人家柳干事说到做到,这样的人我就尊重,我也习惯了他对我的这种帮助方式,所以他这次找我谈话我以为又是要帮我总结总结抗旱的思想表现。吃过晚饭后我站在院子里等他,看他约我在什么地方谈,我觉得一般地又要到果园连前面的小河边去。可我听见他在屋里对魏来福说,你今晚可以先找个地方消磨一下,我想找建国谈谈话。没想到魏来福答应得挺痛快,还没等我转过弯来,魏来福笑迷恣恣地从屋里出来冲我一挤眼走了。来福对我从来没这样亲热过,今儿这是怎么了?我一时也想不明白,见柳干事在屋里朝我招手,跨进门就问:“柳干事,今儿个不是谈心吗,怎么搞得挺神秘的?” “神秘吗?”柳干事慈祥地看着我。他这样对我倒使我的心紧张起来,我不知道又做错了什么?在这一瞬间我的脑子迅速地想着抗旱中的点点滴滴,可感觉没什么事做错了。――难道我对靳小荷亲近让柳干事或是叫王主任给发现了?没有呀,我没对靳小荷怎么样,就是帮她提了一下水桶,叫别人也会帮一把的。抗旱时我俩碰了面一般情况下我就好象是没见看见她一样,最多也是用眼神扫她一眼不敢多说话,我就是不怕俺政治处的我也怕顾晓光对我有看法呀。没有!这次抗旱在公开场合我没对靳小荷表现得亲热…… “建国,你站在那里愣什么?今晚就咱俩人,咱随便聊聊。”柳干事大约看出了我的不解,用话来宽我的心。 “柳干事,到底有什么事,怎么今天咱俩谈心不象前几次,有点严肃。”和柳干事说话,我不用藏着掖着。我也想立马搞明白今晚找我谈话的意图。 “那你也得坐下说,俗话说:站客难伺候,呵呵。”柳干事的这句玩笑话使我的心放松了下来。我还是搬了把椅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坐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还是为你的组织问题。”柳干事看我坐下便轻松地说了起来。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轻松可使我不轻松了。“为你的组织问题”,是不是在我入党这件事上又出现了新问题? 柳干事可能从脸上看出了我的疑惑,便给我解释说:“我还是先说结果吧,免得你心里不踏实。在抗旱时主任与我们通了气,说你的表现不错,昨天咱机关支部也研究了,准备讨论你的入党问题,今天让我以培养人的身份与你正式谈一次话,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严肃一些了,呵呵。” 我一听柳干事说要讨论我的入党问题,顿时感到很激动,我真想向柳干事当面表示一些什么,可因为心里激动此时竟觉得没有词了。我紧紧地盯着柳干事,急切地想听下文。 柳干事仍然是笑吟吟地看着我,继续对我说:“支部大会的时间还没定,这几天再安排一下,到时我会通知你的。明天组织股的吴干事可能找你把《入党志愿书》发给你,你按他的要求填就行了,他给你表的时候你好好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当场问问,再有不明白的我可以告诉你。”听柳干事说到这里,我心里感到一热,他事事处处为我想得很细。我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柳干事,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我一边想着一边点头答应着他向我交待的事项。 “还有一件事,我今天必须再问你一遍,在《入党志愿书》上有一栏:有无向组织说明的问题,这一栏的意思是说你的家庭和你本人有没有需要向组织上说清楚的,说得实在一点,就是要向组织上交待的。比如父母的历史问题什么的,要有的话一定要填上,不能向组织隐瞒,这一点很重要。”说完他很严肃地看着我。 我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我没做过多的考虑马上回答他说:“柳干事,你说的我全记住了。关于这一点,我今天马上可以向你保证,我的父母都是贫农出身,他们参加革命很早,绝没有污点!” 柳干事听了我的话,一脸的轻松:“这样就好,但我必须向你说清楚,免得以后有麻烦。行!再有一点我还要嘱咐你,到那天讨论你的入党问题时,大家可能要对你提很多的要求,这是提高自己思想觉悟的一个好机会,你要认真地听,最好能把大家的意见记一下,并利用这次机会向组织上表个态,这样比较好。” 我没想到入党还有这么多的事,我认真地听着柳干事对我的嘱咐,脑子里按柳干事的嘱咐已经在开始琢磨着怎么表态了。 “你现在也不用想那么多,”可能柳干事看出了我的心事,又接着说:“到时你根据大家提的意见,也可能是希望,说说自己的决心就行了,重点放在如何在思想上入党、如何改造世界观,特别是要明确表示扎根兵团一辈子,这些话一定要有,这是你入党的基本点。” 让柳干事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我看着柳干事对我充满希望的眼神,动情地说:“柳干事,多亏有你对我的帮助,这些我决不会忘记的,我只有好好干,决不让你丢脸。” “建国,你不用这样说。你也快是一名共产党员了,今天我实话跟你说,我从小失去爹娘,是村里的人把我养大,后来送我当了兵。要是没有乡里乡亲拉扯我,没有部队对我的培养,也没有我的今天。看到你们年轻,我很想帮你们一把,就象当年乡亲们帮我一样。” 我看柳干事的眼眶有些发红,平时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很善良,真没想到他的内心世界还如此丰富,我把对他的尊敬上升到了崇敬,平时他生活简朴,为人随和,钻研好学,他就是我的榜样,我就要做一个象他一样的共产党员。 柳干事看不出我在想什么,我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他继续说: “我觉得你比较好学上进,在机关的反映也比较好,所以有些事我愿意多跟你说说,让你少走弯路,再说了,你们这么小就离开父母,我们也有责任把你们带好呀。……还有个事我差点忘了,你要自己提出两名入党介绍人,你定了谁,你就找谁提出来,填到表上就行了。” “你不就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吗?怎么还得找?”我不解地问。 “我现在只是你的入党培养人,这是党支部交给我的任务,你现在应自己选定入党介绍人,要两名。”柳干事又强调说明了一下。 “那就是你和姜干事,”我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平时你们俩对我的帮助都很大。” “马干事你应该考虑一下,他是股长,他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以后工作上好开展。不过,这件事是你自愿,我只是提醒你考虑一下。”柳干事很认真地盯着我说。 “柳干事,既然是自愿,那我就定你和姜干事,本来也是你们俩对我有帮助嘛。”我的犟脾气又上来了,可我没敢守着柳干事耍态度,毕竟这是入党前的谈话,要不柳干事会批评我怎么没长进的。 “行,你要是定了,明天你向姜干事提出来,我们到时好在你的志愿书上填意见。好吧,今天咱就说到这儿吧,有些事过后自己再捋捋,别到时候心里没底。” 其实,柳干事给我嘱咐的这些事,使我心里已经有底了,我自己根本想不到这些事,连我怎么表态柳干事都想到了。不知怎么的,我一下了想起刚才魏来福走的时候向我打挤眼,我问道:“柳干事,我这事魏来福也知道了?” “支部都研究了,他知道的。怎么了?”柳干事已经把列宁选集放到桌子上了。 “噢,没什么,刚才他出去的时候我看他心情挺好的。”我不想再和柳干事说些什么了,别影响他学习,他对时间抓得挺紧的。 “现在你们俩都是党员了,工作上可要互相帮助,得把咱团的报道搞上去,我看马干事挺急的。”柳干事说这话时没抬头,我看他已经在翻列宁全集的目录了。 “你放心,柳干事,我一定注意向小魏学习,毕竟他比我入党早。团里也就我们俩战士党员,干什么事都得起个带头作用。”我说这话是真心的,我心里明白,为了我的入党,柳干事和姜干事没少操心,我得争气。 第二天我起床后感到特有精神,洗漱过后便到团部外面的公路上跑了一大圈,回来后看见魏来福蹲在院子里刷牙洗脸,柳干事可能出去散步还没回来,早饭号还没吹。我就进宿舍整理着自己的床铺,――虽然我到机关已经一年多了,可我的内务还是和在老连队一样,每天都把床铺收拾得利利索索。正当我在整理被子时,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小智,怎么没出去跑操?”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马道明站在我们宿舍门口。 我应声答道:“马干事,来这么早?” “不早不早,嘿嘿。”马道明还是那样不阴不阳地说着话,但今天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即使这样也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说话间,他抬脚跨了进来。 “坐吧,马干事,……有事?”我们宿舍很窄,没有凳子,三张床铺已经占了大部的位置,我指着我的床让他坐下。其实我真不愿意让他坐我的床,刚整理好,一坐就又乱了,可我还是很礼貌地让出了我的床边。 他一屁股坐在床边,接着脱下鞋把两腿一盘实落落地坐到床上了,习惯性地用他的右手抠起脚趾来。这下我的床铺全乱了,可我不能说什么。我似乎已经闻到了他的脚臭,便就势往门口边挪了一下,站在那儿等待他的下文。 “建国,柳干事已经和你谈了吧,我们大家都祝贺你。”他一边用手抠着脚一边和我说着话。要在平时,我肯定要以开玩笑的方式请他不要这样抠着脚跟人说话,可今天他要和我谈入党的事,我还是表现得谦虚一些好。 “柳干事昨晚上和我谈了,我感谢各位首长对我的帮助……”其实我说这话是很不情愿的。你帮我什么来?都是人家柳干事姜干事帮助我!为了尊重他,我就得这样说。 “哎哎,建国,不要这样说,我们帮你们是应该的!你们到这里来就是接受再教育的嘛,帮助你们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嘿嘿――” “马干事,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不愿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我想早一点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可我不知道他一大早来找我干嘛。 “也没什么事,嘶――”可能他脚趾某个部位的脚气让他用手这么一抠,痒痒得他直抽气。“你来政治处这么长时间,咱们一直在一起工作,平时我对你的帮助也不够,啊……因为支部定了是柳干事负责帮助你,我也不好多插手了,嘿嘿……这样,你们快要开饭了,我也不耽误时间。……柳干事跟你说了吧,关于入党介绍人要本人提两个人名?柳干事肯定是你的入党介绍人啦,哪一个你考虑是谁?” 我这下明白他一大早来找我的目的了。此时我有点犯难了。我不提他是肯定的了,可我还不想得罪他,因我从柳干事的话中已经能听出点音来,――如果不提他可能工作上不好开展。可我真的不会提他的!不知怎么的,我的机灵劲这回有了用场,一瞬间我一下子想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用很谦躬的口气对他说: “马干事,我听来福跟我说过,他入党时请你和组织股的吴干事给做的介绍人,这次,我想请柳干事和姜干事给我做入党介绍人,这样,我们俩介绍人都是一个部队干部和一个地方干部,我们也感到挺自豪。正好你今早来了,我本来也想上午跟你请示一下这事。” 我为我绝好的理由而得意,可我要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能在脸上有一丝表现。 “噢――”他的眼神掠过我的头顶望着屋顶蓬,似乎在那里能找到他发现了什么。“好好,嘿嘿,我这回急着过来也是这个意思,姜干事是地方干部,也是我们宣传股的干事,这样……好,就这样!”此时,他先前脸上的那点笑容已经不见了。还没等我说别的,他已经迅速穿上鞋,走了。此时,喇叭里传来了开早饭的军号声。 我望着他的背景,开心地笑了。魏来福正端着脸盆往屋里走,见我在笑,便问:“建国,你笑什么?我脸没洗干净?” “噢?不是不是,刚才马干事来过了,为我入党的事又当面鼓励了我几句。……哎呀,我得赶紧打饭去,今早轮着我了。”说着,我急步走出办公室朝隔壁广播室喊:“春红,把饭篓给我!” 这个周六的下午,机关支部大会如期在政治处会议室举行。在上中学时,讨论入团的支部大会我经历过,那时也没觉得怎么样,念念志愿书,大家提提意见,介绍人介绍介绍情况,最后自己再表个态,个把小时也就结束了。可入党的支部大会与入团的是绝对不一样,一进会场就觉得心里紧张。王主任老早就坐下了,其他股的干事们也都各自坐好,全政治处的人都到了,方春红和祁美芳也做为入党积极分子列席了会议,当时在魏来福入党时我也列席过,不大的会议室没有了一点空隙。我一进来就坐在靠门口的地方,柳干事示意让我坐到会议桌前面去,在我经过他身边时,他轻声对我说:“今天是讨论你的事,你得坐前面。” 大会开始了。起初我心里有些紧张,几个地方念得有些结结巴巴,可很快我就平静了下来,顺利地念完所有我该念的内容。在介绍人介绍情况时,姜干事是照着志愿书念的,柳干事一开始也是照着志愿书念,后来他就直说了。他的确很了解我,把我的情况向大家较详细地做了介绍,他的这种介绍给大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话是事后保卫股的曲干事告诉我的。 在大家提意见时,除了魏来福没说什么,其余参会的党员都发表了意见。哎呀,那些意见可真是意见。记得前年底我在连队时搞整团建团,大伙给我提了22条意见我就受不了了,虽说这次大家没提22条意见,――其实我也没数,我光低着头记了,一边记一边听,脸上阵阵火辣辣的。好在柳干事提前有交待,我是能坐得住的!我此时又想起了指导员给我说过的:“人家给你提意见,其实包含着对你的信任和希望。”我一边记一边想:你提一条就是对我的一种信任,他提一条就是对我的一种希望。带着这样的心情,慢慢地我觉得脸上也不烧了,心跳得也不是一开始那么快了。 需要我表态的程序到了。我站了起来,用眼睛看着我手上所记的那些意见,用心地说着我的所思所想,竟一点也不紧张了。我回顾了来兵团的历程,就大家给我提的意见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柳干事说了,这是党的会议,不是检查,是自我批评,这是我们党的三大法宝。 开会回来,我一直沉浸在激动和幸福之中,我感到政治处的各位首长,无论是部队干部还是地方干部对我都是关心的,我总觉得我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完,于是我伏在桌子上写了一则日记,把今天的事,这件对我来说是人生转折的大事记下来,我想好了,先写日记,然后立即给我爸我妈写信,向他们汇报一下。对,其实也不用写什么信了,把日记的内容变成信不就得了吗。
72.9.16 晴 今天支部大会讨论我的入党问题。会上,同志们诚恳热情地给我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给我今后的斗争指出了更加明确的方向,这些意见归纳起来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骄傲自满,学习上缺乏刻苦,在刻苦改造世界观上下功夫不够,对自己缺乏一分为二的观点;二是注意防止畏难情绪,端正对报道工作的认识;三是在工作学习中不能大胆地暴露自己的思想和问题,要正确对待家庭问题;四,小资产阶级的患得患失存在,对到建设兵团的思想是动摇的,对入党的认识还不深刻,要时刻用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要解决入党动机问题;五、学生气十足,实际上是思想感情和工农兵还有差距,表现在生活习惯上,要艰苦朴素,注意改造世界观,向群众学习。 我应该把同志们提出的意见牢牢地记在脑子里,把这次讨论我入党问题当作是一次自我教育的好机会,做为一个新起点,在今后努力地改正这些错误和缺点,不应该有丝毫自满的思想,在自己思想上努力做到自知之明,严格要求自己,在改造世界观上狠下功夫,逐步缩短和工农兵思想感情的差距,使自己的思想适应党和无产阶级的需要,做一名真正的无产阶级先进分子。 组织股的老吴干事因公没有参加会议,我应该在他回来的时候找吴干事同志征求一下意见,听取他对我的批评意见。
我反复几遍地看着刚写完的这篇日记,自己觉得写得还算满意,把大家在会上所提的意见基本上全归纳起来了。记下来好,以后自己可以经常看看,重温这一庄严的时刻,使自己的思想老是绷着根弦,不能放松自己的思想改造,“组织入党是一时的,思想入党是一世的”,主任说的这两句话对我的教育真大。可主任说我“要正确对待家庭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主任是什么意思。按柳干事的说法,我在会上也明确地说明了我父母没有历史问题,在《入党志愿书》上也做了注明,怎么还说我要“正确对待家庭问题”?要不就是前些日子,马道明找我说,俺街道上给团里来电话说我妈病重要我回家看看,团里给了我三天假,让我以到湾岛报社和电台送稿子的名义回家看了看,可我住了两天就回来了,我知道我妈的高血压冠心病是老毛病,我在家也没用,街道上对我家挺照顾的,本来我们家住三楼,特地给调到一个一楼的房子,我爸妈也不用整天上下爬楼,提水买菜方便多了,我还特地到办事处向那些叔叔大姨们当面表示了感谢,也请他们多帮着照顾一些。说来我家的情况也确实特殊,我两个哥都在外地,大哥在渤海市成家立业,二哥在南方当兵,本来可以留城的我又到了建设兵团,家里没人照顾,就两个年老体弱的老人,平时也偶尔和战友一起谈论谈论家庭,这能算是“要正确对待家庭问题”?再说,让我回去看看是团里批准的,又不是我自己要求的,思来想去,我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哎!算了,不去想它了,今后我注意别谈这件事就行了。对!我在给家里的信上再加上这么一段:以后你们包括街道上不要再为咱家的事与团里联系了,免得给我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我现在是党员了,我要严格要求自己,大家伙都看着我呢。写完以后,看着我刚才加的这一段话,我想我爸妈会理解的,他们也都希望我在兵团好好进步。 写完后我就把信交给了司令部的通讯员,请他明天到城里办事时帮我寄出去,这样两个老的能早一点收到信。(待续)
我的五味人生
作者:唐明达(辽宁)
(接上期)此时我非常理解老人家的心情,更明白他的话。我已经知道有很多眼睛在看着我,但是我却不知道还有一双眼睛自始自终,在特别地关注着我。对这双特别眼睛的发现,还是一号锅炉房接受市房产局检查,荣获红旗单位之后。
我的父亲 作者:王振国(江苏) (接上期)天快亮了,荒野里的兔猫子,山鸡、野鸡开始上食了。像往常一样,男人们一大早要出去溜夹子(一种专门打野兔、野鸡的工具)父亲和他的二哥(我二大爷)起来穿好衣服,推开门正要往外走,抬头一看,门口的两旁和院子里站了人,院子外还有马匹。仔细一打量,全是拿枪的,吓得赶紧缩了回来。父亲心想:“完了,来胡子了!”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耪青家里几乎都养着狗,以防备贼人盗抢,看家护院等。奶奶养着一条四眼狗,油黑光亮,全身一根杂毛也没有,唯独两眼的眉毛上方长着两撮黄毛,所以称为四眼狗,家人都叫它“大黑”。这狗高大,粗壮。出了名的厉害,隔三差五的往家里叼兔猫子和山鸡。叼回来就放在门口,在那守着。家人不让吃,他一口都不吃,特别招人稀罕。平日里,来了生人,家人不放话,根本进不了院。今儿是怎么了?大黑老老实实地趴在那一声不吭? 父亲刚要喊:“来胡子了!” 一个当兵走上前来,用手势制止父亲,轻声说:“老乡,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在执行任务。如果拉屎撒尿到屋后边,但不要出院子。” 这是什么兵呢?他们来干什么?一连串的问号,让大段的人们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那是冀热辽骑兵师第三骑兵团的官兵,利用二月二过节,采取突袭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大段,捉拿土匪马三秧子、土豪杨秀峰的。先头营直插马家地铺,海立土,其他营连围住大段、腰段、小段以及各路口,防止他俩逃跑和隐藏。 (2期)马上秧子,前面提到过。他是敖汉长盛的大地主,当过胡子头,匪号“马三秧子”来到大段,强占了马家店铺,在这里招青。他本人不常在马家地铺,而是雇人替他经营土地。马三秧子主要流窜,敖汉、开鲁一带,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在大段没有命案,也没有直接的民愤,胡子有行规:“兔子不吃窝边草”。 杨秀峰,前面说的很详细了。他逼走了朝鲜人老黄,独占了北公司。土地、财产全部归了他。再加上,45年46年两年的水稻收入,可谓家大业大,资产丰厚,光招青就100来人,达到了大段招青史上之最。 天亮了,太阳冒红了,这时传来消息,在海力土将杨秀峰抓住了。杨秀峰家住海力土,二月二回去过节,被逮个正着。杨秀峰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成了被镇压的对象。马三秧子不在马家地铺,是不是他听到了风声或走漏了消息?跑了。都不是,有人告知,前几天马三秧子就去开鲁了,这次突袭让马三秧子侥幸逃脱了。 抓住了杨秀峰,并在他家起出了两颗枪,一颗是长枪,是杨秀芳自己的火枪,另一颗是杨秀峰抢日本兵的“小撸子”都被骑兵团没收了。部队押着杨秀峰从海力土撤回大段,把杨秀峰放在北公司的一个小屋里,用一个班的兵看守着他。 这时,团部吹起了哨子,各个连,排开始整理队伍,骑马也都站的整整齐齐。各营、连、排,接到命令,解除警戒包围,准备生火做饭。团部设在原伪满分局所大院里,整个骑兵团分散在敖包营子、大段、腰段和小段。大段上的十几户人家,每户留下一个班的兵。
解除了警戒后,战士们开始忙活上了,遛马的,填草上料的;打扫院子的;挑水的;生火做饭的;还有的兵围着老乡问寒问暖,时不时的叫着大爷、大娘,大哥哥、小弟弟。像走亲戚串朋友一样。 大段热闹了,大段地区热闹了,一片繁忙,一派新生,一派生机。。。 老乡家里的饭,是各班战士给做的,(不让老乡自己做)米是向老乡借的,打了条子,注明时间、地点、数量。吃饭的时候,有的人家烀了猪头,端上来让当兵的吃,可是怎么劝说,当兵的都不吃一口,一再向老乡解释说:大家很苦,还是留下乡亲们自己吃吧! 吃完早饭,快正晌了,部队接到命令,原地休息待命。利用这个时间,部队发扬不怕苦,不怕疲劳的精神,以班为单位,深入农户,访贫问苦,宣传群众,发动群众。各营、连、排还带上卫生员和医生,到各户给病人看病,给有伤的治伤。人们第一次见到了红伤药,西药片、西药水。乡亲们要给钱,可部队的首长和战士们说什么也不肯要。感动的大家热泪盈眶。 骑兵团从乌丹到大段,跑了整整大半天又一夜,人、马都显得很疲惫。到了晚上,战士们找来了蒲子草,在老乡家搭起了地铺,铺上了简单的行李。老乡们都睡在屋里的炕上,战士们睡在屋外的地下。 一天来,骑兵团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人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感到无比的惊奇、新鲜,从未有过的感慨、激动。大段人见过日本人、日本兵,可他们是侵略者,眼睁睁的看见他们杀害自己的骨肉同胞;大段人见过伪满的官吏、警察,可他们是走狗汉奸,欺压百姓,奴役中国人;大段人见过土匪、胡子,可他们是强盗,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们唯独没有见过眼前这样的队伍,这样的兵。他们不打不骂,不抢不夺,说话和气,办事明理,处处想着百姓,事事为了百姓。早就听说有专门为了穷人的队伍,听起来像神话。可是,今天这样的队伍、这样的兵就在眼前。不但看见了,而且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都是“黄连树上结苦瓜,苦海里泡大的苦娃,苦根相连,苦命相同,苦里生苦里长”大家说到了一起,唠到了一处。越说越亲,越说越近,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第二天早饭后,有几个班里战士早早来到团部大院,布置了一个简易的会场。房子前的正面墙上挂上了一面鲜红的大红旗,墙上贴上一个大横幅“大段清匪反霸誓师大会”两侧和院墙上,贴上了好多标语“天下穷人是一家!拥护共产党!跟着共产党,打倒土豪,剿灭土匪!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整个大院儿庄严、隆重、热烈。这里要举行军民相识,剿匪反霸誓师大会。快到小晌午时(10点左右)整个大段地区的穷苦百姓,陆陆续续地赶过来了。军民齐聚骑兵团大院,部队官兵排列整齐的队伍,身穿粗布藏青色棉服,头戴皮帽子,中间一颗红光闪闪的五角星,腿上扎着绑腿,脚上蹬双夹鞋。虽然衣服有些破旧,仍显得威武雄壮,斗志昂扬。 大会开始了,邱团长、穆政委和骑兵师师长坐在主席台前面,师长何能彬,山东人,口音很重,他是从敖汉特意赶过来的。由于当地大多数耪青的农民都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一听说有个当大官的老乡,都很好奇,争着挤着往前看。何师长向大家挥挥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无形中增添了一份老家的亲近感。 穆政委向前跨出一步,向军民行了个军礼,然后宣布:“大段清匪反霸誓师大会”开始。他简要的向大家介绍了自己、邱团长、何师长、介绍了骑兵师的组建、发展情况,以及骑兵团这次来大段的主要任务。然后,请何师长为大家讲话。官兵们带头鼓掌,百姓们也伸出手拍起了巴掌,这是大段人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鼓掌,觉得很新鲜,相互对视着笑了起来。 何师长用浓重的山东话说,“乡亲们,大家好!你们受苦了!我们是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穷人队伍,是领导穷人翻身闹革命打江山的队伍;是专门帮助穷人打倒地主老财、打倒土豪劣绅,消灭土匪胡子,让人们当家作主,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队伍!”说到这,邱团长高高举起右手,带领大家喊口号:“打倒地主老财!消灭土匪恶霸!天下穷人是一家!拥护共产党,跟着共产党走!”口号声响彻云霄,军民群情振奋,热血沸腾。(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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