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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田里的颜色

刘姝妹

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用文字描绘小时候就在画板上多次调试过的那些颜色，在这样的稻田里，那些颜色都蹦极一样地跳出来：深绿、浅绿、柠檬黄、桔黄……摇落我的纷繁的思绪。稻田里的燕子也很沧桑，它们在我的图画书里出现过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那或许是人民公社的稻田，或许是农业学大寨的稻田。我见到它们格外亲切又格外兴奋，所以我才一直这样无力地苍白着，把一种印象深深地印在单薄如我记忆里。

山在稻田的尽头，风在稻田的尽头。山留下了诸多的影子，风吹进稻穗古铜色笑容的深处，并把一种叫做历史的东西静静地嵌入稻田里。
　　稻田的故事，应该开始于那年春天。也许不应该叫故事，因为，那样的春天具有丰富的而又特殊的历史内涵。那样的时代激情澎湃，一群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他们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他们敢想敢干，他们要改造山河，要在乌敦套海玉田皋这个千年种玉米的土地上种大米。　　　　　　

种稻田是需要水的，水从哪里来？没有人相信，就是那样一群知识青年，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把红山水库“捅”了个窟窿。那是奇迹呀！没有人知道，水为什么如此地温驯，不决堤，不发洪；水为什么又如此地热烈，闪烁着光芒滚滚流入了渴望着浇灌的土地中……

从此以后，玉田皋这个地方有了稻田，稻子以全新的姿态生长起来，稻田以风的速度蔓延，给大地铺上绿色的地毯。

春夏秋冬来来往往，玉田皋的百姓忘不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就是知识青年的领头雁——柴春泽。知识青年这个词在玉田皋的老百姓心中也像太阳一样明亮。

有些词汇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了，有些词汇随着时间的推移则更加耀眼，更加光彩夺目。在这里，我只用“知识青年”和“柴春泽”这两个关键词就能诠释这片稻田的全部意义了。

站在山顶俯瞰大片大片的稻田和燕子冲浪的姿态，我仍然能想象得出那些留在稻田里的青年人的笑靥和背影。在春天晶莹的晨露里，他们开始撒下第一粒稻种。在秋色如金的朝阳中，他们又举起锄头，敲碎最后一颗泥块，然后向着蓝天畅想，对着大地誓言，用最深情的眼神抚摸着这一片撒满期盼的稻田。稻田的尽头总是来年充满希翼的夏天。

这样的夏天一年又一年地重复着，那群知识青年走了，他们的精神却留在这里。如今，我在稻田的深处看得更清楚的是玉田皋人那充满信心和希望的眼神。
　　时间一直如浇灌稻田的河水，静静地流过，悄无声息，不张扬、不矫作。时间也给我们留下诸多的思考。

今天，我不想关心太阳，不想关心天气，也不想关心路途。我只希望透过稻田，用充满深情的目光读一段历史，让那段历史留给我们的最优秀的品质永远优秀，最优秀的“战士”，永葆青春。我只关心来过这片稻田的人是否也有收获，是否拥有那样的热情和激情，哪怕时间很短，也向着蓝天畅想一次

原载<赤峰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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